“特一号艇”、“特二号艇”到了马祖岛,暂泊南岸的“铁板澳”,同岛上的情报人员接上了头,确认了法军诸舰的泊位之后,由南而东,由东而北,绕了大半个圈儿,终于绕进了北岸的“后澳”。
“特一号艇”、“特二号艇”进“后澳”,异常顺利,未遇到任何阻滞。
我方虽未在马祖驻防,但马祖的地理水文,早就勘测的一清二楚了,驾艇的水兵,都是老手,相关地理水文,烂熟于心,兼之艇身小、吃水浅而海面平静、澳口宽阔,因此,即便在夜幕之下、浓雾之中,也顺顺当当的进了“后澳”。
也没有给法国人造成任何的“打搅”。
“仿制杆雷艇”的发动机,虽已经过了乔纳森吹嘘的“静音处理”,但静夜之中,轰鸣之声,依旧令人心惊肉跳;不过,这个“心惊肉跳”,只是对于“仿制杆雷艇”上的人来说的,其实并不足以引起法军诸舰的注意。
“后澳”是一个“凹”字形的港湾,北为澳口,东、西、南为岸,浪涛排岸,此起彼伏,这个涛声,较之两只小小的标准蒸汽舢板发动机的声音,可是大得多了;而且,东、西两岸陡峭,海水击岸的声音,尤其之响亮。
另外,因为“最高战备”的关系,澳内七条法舰的锅炉,都是生着火的,以备万一“有事”,可立即加压,解缆出澳;而十九世纪中叶的舰船,蒸汽管路的“嘶嘶”作响,实为一巨大噪音源,不习惯这种声音的人,在舰上根本无法安眠;法舰的官兵,当然不会因之而影响睡眠,不过,身处其中,留意到两条蒸汽舢板发动机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可就难了。
何况,根据条例,夜泊之时,法舰队自个儿,也有数条蒸汽舢板,在澳内来回巡航警戒呢。
若法军的巡逻艇同“特一号艇”、“特二号艇”恰好撞上了,偷袭的企图,可能败露,为此,按照乔纳森的建议,我方特意将“特一号艇”、“特二号艇”漆成了法海军的涂装——不过,没派上用场,“后澳”面积广大,兼在浓雾之中,对于“特一号艇”、“特二号艇”的潜入,法军的诸巡逻艇,皆一无所觉。
我方确定的袭击目标为“黎塞留主教号”和“阿米林号”。
这两条二等巡洋舰,既为整支“北京—东京”舰队——“第一批次”、“第二批次”都算上——吨位最大、火力最强、价值最高者,同时,也恰恰好,泊在最接近澳口的位置——“黎塞留主教号”泊口西,“阿米林号”泊口东,一入“后澳”,首先打照面的,就是黎、阿二舰——无需深入,最易得手,真正是再合适也不过啦!
“特一号艇”、“特二号艇”的分工是——乔纳森的“特一号艇”袭“黎塞留主教号”,黄升铨的“特二号艇”袭“阿米林号”。
两只“仿制杆雷艇”的动作仿佛——都以怠速接近目标,距离三十米左右的时候,转动把手,在齿轮和杠杆的作用下,杆雷缓缓伸出艇艏,待雷杆伸到最大长度——大约十米左右,再按下或抬起另一个把手,调整俯仰角度。
一切准备完毕,发动机加大马力,“仿制杆雷艇”向敌舰加速冲去,随着这一冲之势,杆雷插进敌舰舰体,然后,起爆!
起爆之前,一切都是顺利的——包括“仿制杆雷艇”的加速,也没有被法国人察觉——然而,到了起爆这儿,出幺蛾子了。
出状况的是“特二号艇”。
艇上众人,都缩在弧形挡板后头,黄升铨吸一口气,合上了闸刀——
没反应!
抬起闸刀,再次合上——
还是没反应!
黄升铨额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他再次抬起闸刀,第三次合上——
依旧没有反应!
黄升铨抹了一把汗:你奶奶的!一定是线路出故障了!
多半是——
方才,杆雷艇的加速度大了些,插入敌舰舰体的冲击力,导致杆雷和雷杆之间的电线松脱了?
没法子,只好先倒车,将杆雷拔了出来,再说。
孰料,杆雷刚刚拔了出来,猛然一声巨响,爆炸了!
这就是纪尧姆在半梦半醒之中听到的第一声异响。
此时的“特二号艇”正在倒车,杆雷同“阿米林号”的舰体,已经有了两、三米的距离,而杆雷本质上是一个炸药包,并不靠破片杀伤,因此,凌空爆炸的杆雷,除了将“阿米林号”的舰体熏黑了一块儿之外,未能对目标造成任何其他破坏。
而彼时“特二号艇”上众人,经已脱离了弧形挡板的防护,爆炸的气浪猝至,包括黄升铨在内,个个人仰马翻,幸好,如前所述,杆雷不靠破片杀伤,除了一个脑震荡、一个桡骨骨折之外,没有更重的伤势了。
更加幸好的是,杆雷一离开“阿米林号”的舰体就爆炸了,若是将之收了回来之后再爆炸——
哼哼。
看来,乔主工对电触发的杆雷木有啥信心,不为无因啊!
另一边儿,“特一号艇”刚刚将杆雷插进了“黎塞留主教号”的舰体,乔纳森就后悔了——他娘的,黑暗之中,没觑清楚,这个位置,虽然也是水线,但距轮机舱还有一段距离,距弹药仓的就更远了,算不上最要害的位置,而“黎塞留主教号”体量不小,一枚杆雷,未必就能够炸沉了它!
唉,太紧张了,忙中出错!
正在想着,要不要将杆雷拔了出来,另寻一个更要害的位置,再次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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