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苏秦没来由的连续几个喷嚏。
“小苏你是不是感冒了？最近早晚温差大，年轻底子是好可也得多注意点。”坐在对面的星光玩具厂厂长李汉斌关心道。
“可能是吧，谢谢李厂长的关心，”揉了揉鼻子，苏秦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李厂长，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想把星光承包下来，不仅要负担所有职工工资和福利待遇，同时还得替星光厂承担原有的八十七万银行贷款，我们抱着满满的诚意而来，你们开出的条件是不是有些太苛刻了？”
不仅苏秦觉得过分，连李汉斌都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位于花城江口区的星光玩具厂，以前曾是整个东南地区效益最好的玩具厂，生产的塑料手枪、皮制娃娃，发条青蛙等都是相当受欢迎的，随着改革开放国门重开，前所未见的新颖玩具通过各种渠道流入，毗邻香港的星光厂最先受到冲击，产品滞销严重，由繁荣到没落仅仅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
陷入生产经营困难，星光厂的领导职工不是没想过自救，三次通过区里跟银行协调贷款生产新玩具，都因为设计理念陈旧等问题，导致新玩具在外观和可玩性方面跟不上流行趋势，不但没能起死回生反倒成为压垮厂子的最后稻草。
停产以后没有收益来源，工人们除了每个月领点基本工资外，其余的各种奖金、补助、福利待遇通通没有，只能另想办法赚钱养家糊口，看着在厂里忙了十几年的老伙计们生活艰难，当厂长的李汉斌心焦如焚，无时无刻不在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
好不容易有人愿意承包厂子，结果区领导们竟然开出这种条件，面前这个小苏同志年轻的不像话，能不能扭亏为盈还两说，上来就要人家把债给先扛上，这种事换谁也没办法接受啊，可星光厂是江口区的集体所有制企业，他李汉斌也只能是上头怎么说他怎么做了。
稍微组织了一下，李汉斌道：“话也不能这样说，虽然承担八十七万债务确实有些困难，但承包费每年也就象征性的收五千块钱。”
“这些我都知道，”苏秦道：“但李厂长你们也得站在我们的角度考虑，八十多万可不是小数目，把厂子承包下来就得偿还，这我们可拿不出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分期偿还，如果你们同意这八十七万分五年偿还，那我们就没有问题了。”苏秦经过思考说道。
李汉斌闻言眉头拧成一簇，沉思良久抬头道：“这个事我做不了主，必须得向上面请示，你们几位稍等片刻，老周你帮忙在这里招呼着。”
“没问题，你赶紧去打电话问问，别让小苏他们等久了。”副厂长周国平道。
趁着周国平去倒水的间隙，充当看客的刘三问苏秦：“那可是八十万，你连价都不还就直接答应，哪有你这样跟人谈判的？好歹也往下压点啊。”
熊飞和贾晓亮表示很纳闷，似乎也抱着跟刘三同样的想法。
“压它干嘛。我们现在压的越狠等到赚钱的时候就越难过，刘老哥你经常在外面跑，某些当官的嘴脸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把这八十万扛下来看似吃亏，但却断了以后他们拿债务说事的由头，也让我们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苏秦眼中神采奕奕。
几个人都愣住了，他们先前还以为苏秦是没有经验忘记了，完全没想到他会考虑的如此深远，承包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就已经开始算计几年以后的事情，不过仔细想想苏秦说的也未必没有可能。
把债务丢给政府承担苏秦自己舒服了，但是对方心里不舒服，嘴上虽然不说但会把这件事记住，一旦找到机会肯定会狠狠地咬上两口肉，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而现在在债务方面直接承担不讨价还价，以后那边就是想开口也得考虑下自己的脸面问题。
简单沟通就让他们明白了苏秦的意思，等周国平倒完水过来，四个人已经恢复成闭目养神的状态。
闲着没事跟副厂长周国平聊天，苏秦发现对方对星光厂感情颇深，说到曾经辉煌时语气中透出无限自豪，谈及近两年的衰落又叹息连连，对于苏秦的承包行为没有太大的抵触，表示只要能让星光玩具厂继续维持下去就满足了。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打完电话的李汉斌回来了。
“区里已经答应了分期偿还贷款的要求，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别的要求？”李汉斌坐到苏秦面前，刚才那通电话区领导已经明确说，只要苏秦同意他们提出的那两个条件，解决玩具厂发不出工资和债务问题，别的事情只要不涉及原则立场问题都由他自行决断。
“其他倒是没有什么，但有些话我得说在前头。”苏秦喝口水润润嗓子道：“虽然被我承包以后星光厂还挂着集体企业的名头，但具体的经营方向和运行管理得按照我说的来办，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以后都只需要听我的指挥，这个李厂长你能理解吗？”
李汉斌短暂迟疑后：“能理解。只要能把经济效益搞上去，扭亏为盈让工人们不再节衣缩食的过苦日子，我这把老骨头就卖给苏秦你了……”
“这是自然，抛开别的不谈，我总不至于拿着自己的钱打水漂吧。”苏秦开玩笑道：“只要工人们服从指挥辛勤工作为厂里创造利润，我承诺该发的工资福利我一分不少，可如果有人偷奸耍滑阳奉阴违，还像原来那样过一天混一天，那可就对不起了，这种冤枉钱我宁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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