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舟脑内乱成一团, 愣神间,一道光从缠斗在一起的身影处飞出,径直朝着他们飞来。
“小心!”杜平舟低喝, 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掐诀,木榣冰凉的手拉住了他:“是应泽的结界。”
话音才落, 那道光就在他们头顶炸开, 眨眼的功夫就将他们笼罩在里面。
“快走!”应泽的声音随之传来。
还没等杜平舟他们反应过来, 原本快得看不清的两个人忽然定格在空中,魃单手掐着应泽的脖子,脸上交织着兴奋与失望两种表情。
“应龙,你真太让我失望了!”她说着, 慢慢收紧手指,“看看当年令三界忌惮的荒冥现在是什么样子!”
杜平舟上前一步, 魃的视线瞬间移到他身上。一瞬间,杜平舟像是被塞到了海底,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让他呼吸不畅,连心跳都受到了阻碍。
木榣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哪儿去, 魃与应龙同是上古大神, 来自她的威压足以轻易杀死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魃对着杜平舟轻蔑一笑, 目光转向脸色涨红的应泽:“这就是你宁可不要神位也要救下的人, 今天我就要你亲眼看着他死!”
言罢,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再次袭来, 将护着杜平舟他们的光球一起包裹在内慢慢挤压, 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应泽费力的转头过来, 缓缓抬起手臂,随着他的动作,护着杜平舟他们的球变得更亮了。同时,杜平舟感觉到施加在身上的力量减轻了不少,他连忙掏出一张符纸,飞快地结了个手印,在光球里再撑起一道屏障。
魃见状冷笑,抓住应泽的手腕用力一拉,隔得远,杜平舟没听到声音,却看见应泽原本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红的脸瞬间苍白,那只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显然已经断了。
“死性不改!”魃狞笑,使得她清隽的五官丑陋无比。
魃狞笑着五指成爪,对着杜平舟翻转手腕。应泽眼睁睁地看着玲珑球被抽离杜平舟的身体,化成一道光,飞入其中一个阵法。
经过一系列的变故,玲珑球对于杜平舟虽已不是必须,但总归是力量的源泉之一。被魃这么强行抽取,杜平舟就像抽了骨头一样,身上冷汗涔涔浑身无力。
或许杜平舟在魃的眼里只是一个容器或是折磨应泽的棋子,当她对此不再感兴趣之后,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抓着应泽转身朝封印走去。
“不能让她解除封印!”木榣挣扎着站起来,枯瘦的手奋力往前伸,“应泽失去绝大部分神力,不是魃的对手,如果不在封印解除之前阻止她,那就真的一切都晚了……”
杜平舟盯着魃的背影,问:“能不能直接毁了这里?”
木榣惊诧地看着他手中黑色的符咒,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杜平舟回头看了他一眼,握紧了手中的纸符。黑色不明材质的符纸上,金色的咒文泛着奇异的流光,本来是华贵的配色,此时却透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木榣愣愣地盯着纸符看了一会儿,艰涩地吞咽几下,道:“这是……你想好了吗?”
“这是我想出唯一能阻止她的办法。”杜平舟语气比他平静不少,“图书馆外有你设置的结界,应该可以阻挡部分符咒的力量,如果不行……”
说着,杜平舟看向木榣,两人对视一眼,未说完的话彼此心知肚明。
黑色符咒出现后,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回头看了杜平舟他们一眼,讥诮一笑,并没有将此放在眼里。
她知道失去真身后神力会削减,像应泽这样削减得这么厉害却出乎她的意料。看着被自己掐住脖子毫无反抗之力的人,魃内心情绪复杂不已。
“为了一个刚刚位列仙班的杂碎,荒废了自己几万年的修为,如今更是落得这份田地,我看着都替你心疼。”
魃一边说着一边将手头上的几件宝器分别放在四周的阵法中。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脚,煤球此时前爪抱着脑袋,尾巴蜷缩在身上,将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个球。龙飞白双眼紧闭,像是一个高仿真的木偶,任凭魃将他推到位置上。四件法器中,除了他们俩之外都没有依附在生灵上,魃操控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几件宝器各归其位,沉睡了千万年的法阵隐隐泛光,正是要启动的景象。木榣眼看着法阵一点点被激活,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可以他的能力连接近都难,更不要说阻止法阵启动。
他焦急地将目光转向杜平舟,见他半阖着眼,双手掐诀放在丹田的位置,嘴唇微动,念出冗长而复杂的咒语。黑色的符纸飘在半空中,渐渐被黑气包裹。
威力越大的符咒催动所需要的时间越长,杜平舟此时已经□□乏术,阻止四个封印启动的事,只能由自己来了。
这么想着,木榣咬牙艰难地站直身体,如今的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之躯,想要施展术只能借助别的力量。他缓缓闭上眼睛,透过脚下的土地,感受远在山顶的神木。
木榣的这一举动不知什么原因竟与杜平舟之间发生了联系,逐渐聚集的黑气中夹杂了不少淡绿色的气息。更奇怪的是那巨龙之下被封印了千万年的躯体,竟也在表面浮现一层黑绿相间的膜。
专心积蓄力量的杜平舟和木榣都没有发现这一奇异现象,留心观察四个封印的魃也没注意到。
反倒是应泽看见了,起初他也很惊讶,紧接着是疑惑,片刻之后就是了然。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将视线转向一边悬浮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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