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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感应!
就是这个鬼东西。
蕾乐做梦都想开一架单人小飞艇,载上一台迷你热感应侦测器,到坎蒂城上空马马虎虎地飞一圈,然后把这颗倒霉的星球随便炸成渣收工。
何苦浩浩荡荡带那么多人去搜查呢?热感应哪里得罪各位了吗?蕾乐向经科一组发问。
遗憾的是,大科学家们认为,截至目前“谜之昏睡瘟疫”的患者还没有一个死在他们眼皮底下,天知道带着这种瘟疫死去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热感应也不是不行,但在此之前,得先带几万大军去一寸一寸地确定城里有没有死人——死人的热度可不像活人那么显著。
就是在那个时候,蕾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很难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科学家。
他们总有一种蕾乐万万想不到的思路。
地毯式搜查宣告结束后,蕾乐看了一眼监控里的蕾拉,她盘着腿坐在易拉罐房间里的小床内侧,背脊贴着墙壁,手自然地放在腿上,低着头,像是睡了。
蕾乐站起身,走到自己的胶囊小房间门口,展开手掌随便碰了碰门,弧形门板随之滑开,外面是另外一条既长又黑且窄的甬道。与蕾乐床后的秘密甬道不同的是,这条甬道两侧约与人的视线平齐之处亮着一排密密麻麻的指示灯。实时显示出太空堡垒各部位的设施状态与人员动向、各部门任务的运作情况及最近的传送点位置。
除了军官,没人愿意留在“球体”内部。记得吗。球体抵达星球上空后,外部伸出钢条,迅速组成了各种各样的设施,变得像是一座空中堡垒,那些临时设施才是士兵们喜欢的去处,那里有他们维持生命所需的一切。球体的内部设计则枯燥极了。为减弱迁跃航行及超音速飞行对人体造成的不适感,士兵们在启程之前需要喝下昏睡药水,按组别进入昏睡舱室,躺进约两米多长一米多宽、胶囊状的环境恒定单体仓里,在漫长的梦境中度过旅程。因此球体内部的多数人并不需要生活设施,球体上半部分排满了紧巴巴的昏睡舱室,下半部分则是航行控制大厅、能源机械区与资源库,此外只有极少量的小型生活设施和连接各处的黑暗狭小的甬道,以及地面上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的绿色光圈(传送点)。
蕾乐现在几乎是孤身一人了。他从两侧的指示灯得知球体内部只有他和蕾拉。这可不如人所愿。人们曾以为太空旅行会像霍金监制的科幻剧里那样,各种各样的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搭乘一座种满绿植的生态太空船,在茫茫宇宙中欢聚一堂,悠闲地喝着咖啡打架斗嘴(出自《科幻大师》)。结果呢,曲率驱动飞船的迁跃旅行体验感糟糕到在creation-62810的历史上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这个东西造出来——天可怜见啊!虽然霍金的时代流行这类学说,不过也许连他都对这玩意没多大兴趣。
在蕾乐开启热感应前,他其实有点希望抓个活人来缓解抑郁之情,毕竟当军官的机会不多。这一辈子,他对各种各样受人尊重的滋味都很感兴趣。
万一真的还有活人呢。
“那么我还是先回去穿上防护服好了。”蕾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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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lu摒除了一切杂念与干扰。
她的脑海是一片广阔的、略微透明的白,表面均匀地浮着朦胧熹微的光芒,仿如无际的雪原连接着无垠的云。静止,空无一物。
少顷,她手心的触感出现在这一片纯白与光的中心。那是一块柔软与温和的浅色缎子,中间夹着两段纤细的骨骼。接着整个微光雪原开始扩大。
白线的边缘从她的颅骨中漫出来,与此同时浮在表面的朦胧光芒将其融化,于是广阔的白与浅色的缎子都浸入了光,信息与光芒模糊成一团光球,接着光球渐渐变大,从篮球大小,缓缓地、涨潮般地增长着,随着秒针的节奏,两杯,三倍,四倍……一直到光球笼罩了整个玩偶店。
实际上,并没有真实可见的光。这是lulu为了更好地控制自己的灵魂而在脑海中创造出的意象。就像射击者瞄准靶心时脑海中有一条别人看不到的直线,像是画师创作时随着绘画步骤而不断变化的构想。
最终,lulu的灵魂裹着的皮肤触感,像一个巨大的光球充满了玩偶店,那跟我们所认识的光球在本质上略有不同,她的灵魂是一体的、绝对不可分割的,在这个范围内无处不在,没有一丝罅隙。在分布信息的同时,她细密地观察着覆盖范围内的一切灵魂动向,那是是静默的、清冷的、意图不明的,就像房间里的每一寸都坐着一只一声不吭的泰迪熊。并且,她的力量充斥其中,使这些泰迪熊具有一定的渗透性,或者说侵蚀性。
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因为他曾比阿尔早发现那些泰迪熊,他应该可以高兴很久。就像阿尔说的,祝愿他活下来,衷心的。
在lulu的灵魂停止增长以后。她的脑海再次平静,巨大的光球中缓缓浮现一大片广阔的、微微透明的白,仿如无际的雪原连接着无垠的云。在雪原中心的半空中,模糊地漂游着一丝烟尘,浅灰调,色彩不均,雪原寂静无声、纹丝不动,仿如永恒,或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捕猎者。
在安宁的熹微光芒中,小小的烟尘仿佛得到了温床,开始迅速地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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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少了。
阿尔看着lulu身上的纯能活动实时监测数据,她身上的纯能总量甚至不足以维持一个普通人类的神经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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