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在山洞里挤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对方。
然后,伴着悠悠明火,渐渐入了梦乡。
白泽兰似乎是很久没有做梦了,但今夜里意外的安眠。她又梦见父亲的微笑,母亲身上那股嬗香味道,那是在姑姥的药房里染上的。
梦里摇曳,接着是无痕的泪流过的痕迹。白泽兰只能记得突如其来的混乱,剧烈的痛楚,每一个偷偷流泪的夜晚。
在母亲的出走后,人生的悲剧达到高潮。每一次对于温情的回忆都如同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洒盐。渐渐地,她不再回忆,遗忘,以及愈来愈坚硬的心肠。
这个山洞仿佛有一种迷人的魔力,引她入那最深处的美好回忆里,让她留着泪,不愿再起来。
也许是太温暖,也许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原始的生活。
然而她最美好的梦必然带着痛苦,她在这痛苦之中轮回,不由得她苏醒过来。
白泽兰睁开眼,只见所有人都陷入了美好的梦乡,白泽兰抬起头寻找一番,却失去了矮精灵的身影。她于一阵迷茫之中,终于感觉到了莫名的寒意。
她听见仿佛听见很多人在私语,像讨论着一群待宰的羔羊,她于是反应过来,准备喊起沉睡的同伴。而这时候,一只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
这是一只厚实的毛绒绒的手掌,宽大,带着茧。
白泽兰感觉自己被背了起来,然而身体没有一点挣扎的力气。她软绵绵地被拖动着,看着地上一群,挤在一起昏睡不醒的人们,心里充满了恐惧。
游戏还没有开始就已然结束了。她早该想到的,狡猾的精灵,为了逃生而使出的一点小手段。至于解梦的失败,只能归结于异世界的生物种类的不同。撒谎的方式有很多种,她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相信了呢?
耳边传来一阵电流声:“第三十五小队:陈平、刘岚、赵传出局。”没有听见北山守霁的名字,这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没有听见白泽兰自己的名字,这让她有一点意外。
早在进入这个试炼之前,游戏规则就已经定好。倘若失败,判为出局,又校方将他们带回来。现在看来,两方,未免不是串通好了的,为了给这一点小小的玩闹增加一些戏剧性。
里面的人早就知道了他们要进来,想来是校方放出的消息。但是,但是,白泽兰他们却也是造成了杀戮,这不是一场完完全全的游戏。既然一边有流血,另一边也该有。
不过那三个人他们既然已经出局,就应该不会有事—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凡人,在学校的眼皮底下死亡过。反而是阴阳师们。就仿佛,阴阳师的血是廉价的血,阴阳师的死亡是命中注定无法抵抗。
这么想着,白泽兰想起了一个在记忆里,应该早就消失了的人。在她的心还柔软的时候,曾经为之动过心的人。
那个男孩子,她本来应该早早就忘记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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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仿佛是暗地里的透明人,我们本来应该是斩妖除魔的英雄,但在道义层层的压迫下,成了下水道里的黑老鼠。
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苦楚,我们只能白白的流血,带着实实在在存在的这个世界的秘密,变得越来越少。
阴阳师的人数没有变,可是纯种的,真正的阴阳师已经快要消失在历史的车轴之下。
泽兰,我们都是,我和你,我们都知道阴阳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你也知道,我要毁灭,我受够了这一切,所以我要毁灭。
我要灭天,我要灭地。我要这力量,全都为我所用!管他天伦地理,我自有我的路走。
白泽兰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到北方去住过一段时间。和父亲一起,还有在父亲去世之后。
印象之中,有一个蓝眼睛的男孩子。不可一世,高傲强势,却有着无可忽略的耀眼的英俊。不是那种空洞的英俊,而是天生的气质,你看到他,便会觉得,这孩子长了一张妖孽的脸,将来定是个枭雄。
白泽兰和他一起在雪地里打着雪仗,被他欺负,看他猖狂,看他的真切与率真。
八岁的泽兰,与十三岁的青葱少年。
奈何白泽兰注定是个没心的动物,早就忘记了。她把什么都忘记了,因此也了无牵挂。
她的心里只有血,只有复仇。
当白泽兰头疼欲裂地醒过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忙碌着的矮精灵。
手腕被绑在一起,反束在身后。浑身酸痛,身下垫了一张毛茸茸的毯子,脚没有束缚。她挣扎着坐起来,闻到了一阵食物的芳芳。
“baba,@#¥……”一个小女孩出现在视野里,她喊了一声,说着白泽兰完全不懂的话。
矮精灵走了过来,把小女孩抱在了怀里,用白泽兰听不懂的话跟小女孩交流着,神情温柔。
他转头看着白泽兰:“我用药把他们给迷昏,然后把他们交给了禁军。”
白泽兰眼睛里只有怒火。
“别这么看着我,他们不会有事的,不是吗?”矮人放下了女孩子,这个精灵女孩看起来比自己跟像个纯正的精灵,尖尖的小耳朵,高贵的脸庞,以及绿色的眼睛。她睁着一双碧绿清澈的眼睛看着白泽兰,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她甚至伸出了柔软的小手,抚摸白泽兰的脸庞。
她笑起来,嘴角里盛满着的是孩童的纯真。
“这是我的孩子,索尼娅,很漂亮,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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