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兮,末矣。朝君兮,归矣。王兮,叹矣。妾兮,已决矣。”
又逢一年冬末,他站在翾廷之上,冷风扬起他墨兰色的衣摆,长长叹了口气,双眸愈发深邃,那深不见底的黑如这夜色一般沉寂,这样安详宁逸夜晚,她又在哪里。
眸中云海淡然翻涌,深入骨髓的冷峻,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只那一瞬,毫无半点生气,他淡然如无物,心寒至极境。
四年前,她从这里毅然跃下。
那笑颜,自从那一刻起,无时无刻不在他眼前重复着,每一时每一刻都如蚀骨一般折磨着他,她的一颦一笑都在心底里翻涌,她的一双杏花眼望尽红尘看过来时的样子。
她总是一阙浅藕色,系着高高的发髻。肤如凝脂,浅笑莹眸。
她那时仍然哼着那首她喜欢的伊人思君曲,从翾廷望仙涯上一跃而下。
他曾以为,一天天过去,总有一日是可以忘记她的。
可是一年又一年,她被放进心里不但没有被忘记,反而愈发深刻,愈发的心疼。
“汐儿。从跳下去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知道了的吧。知道我会放不下你,知道,我或许没办法忘记你。”无论再过多久,他都是忘不掉她的。“那么如今,我便来陪你可好。”
第一话沈世京死了
室内没有被搜掠过的痕迹,她的手机和钱包放在桌子上摆放整齐,这里是四楼,窗外就是和学校仅隔一条马路的大街上,窗子是从里面被反锁的没有被破坏,也就是说排除了凶手是从翻窗入室作案的可能。
血迹是从厨房的门口到卫生间里,地上的血脚印凌乱,她当时为抵抗攻击一定奋力挣扎过。尸体是被发现倒在卫生间的,当时门是从卫生间里面锁住,据说是因为她在约定好的时间没有出现,而她目前唯一的亲人,她的外甥怎么也联系不到她,所以找到这里来的,看到地上的血迹,便一边让邻居报了警,一边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然后就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因为失血过多死去多时。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在打开卫生间的门的一瞬间,从狭隘地空间里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案发现场,卫生间内一地的鲜红,触目惊心。
她粉紫色的大衣却搭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两只拖鞋,一只穿在她脚上,已经浸成了深红色,一只则落在了茶几下。亮粉色绒绒的拖鞋面上,有一道滴过的血迹,还有半个鞋印,应该是慌乱之间落下又被凶手踩到,并踢到茶几下的。
她昨天白天穿过的鞋子整齐放在了门口,依照她的习惯,将钥匙放在了鞋子里。
厨房和卫生间之间隔了一个客厅,可既然鞋子整齐放好,说明她进家门的时候,还没有任何事发生,而这件凶案应该就是发生在她换好拖鞋,并且按照以往的习惯将钥匙放进鞋子里之后,到她走进客厅刚刚脱下大衣的这段时间发生的。
大衣搭在沙发上,应该是这个时候发生了什么,让她来不及将大衣挂好收起,便转过身去……是来人了吗?可如果来人就是凶手的话,应该是在她开了门的那一刻就动手的,血就应该是从大门到卫生间的,或者到其他什么地方。可是现在血是从厨房到卫生间,这路线很清晰,厨房门口的血量较小,当时她应该受伤不大,所以只有微弱的几滴,然后她从厨房躲出来,并在这个过程中又被凶手刺了几刀,所以在客厅的地面上血迹越来越多,还可以看到凌乱挣扎的脚印,然后她躲进卫生间,并且誓死抵住门将卫生间的门反锁。可……为什么是厨房呢?凶手行凶时,第一刀为何是在厨房刺的?难道当时凶手在她开了门之后进到房内,她还和凶手一起进到厨房里了吗?
为什么呢?是要倒茶或者切水果给凶手吗?
“……这个死者是第四个了吧。”一旁侦查现场的警察低声问了旁边的人一句。
第四个了。
“嘘。”旁边的人看了周围一眼,立马示意他闭嘴,“别乱说话,上次被骂的还不够吗?”
“霍汐?”
正想着,有人叫了我一声,我寻声回头看了过去。看到那个出声叫我的人,我并不意外,可心里多少是不舒服的。我没应声,他便朝我走了过来,“这里你都看过了吧。”
我点头。
“你,是昨天最后见过她的人?”他这句话,针对的意思很明显。
我抬眼看向他,“最后见到她的人,应该是凶手吧。”
他笑了,将过不惑之年,面上却显得比其他人苍老了许多,双鬓的些许白发和眼底的血丝,“有人见到昨天下午死者去学校找过你,而在她离开学校回到这里之后,她就遇害了。”
“孙队长,如果你怀疑我是凶手,动机呢?”我并不是第一次和他打交道了,他盯了我六年了,但凡我身边有风吹草动,总要把我找来问问话。这么多年,他从未放弃过想要证实我就是那件案子的凶手。“沈世京是我大一的同班同学,又是我的朋友。我和她之间不涉及任何利益及感情的纠纷,我凭什么杀她。”
“你嫉妒她。”孙和阳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而尖锐,正是这一声,引得周围办案的警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注目,“她有一个好的家庭,在一个优渥的环境中长大,不愁吃穿,所以,你嫉妒她。”
“两个月前,本市有一名女子在夜归的路上被人劫杀,后来证明,被杀的女子是我市著名实业家沈长辉和其妻子婚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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