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苟徒早就算好了吧――他根本就没有给我吃下去.info而同一盘的食物,他竟也能做出不同的味道。地波和酒肉和尚都认为是世间罕有的美味,可到我嘴里却成了煎熬。
吐出的秽物还未落地就消失不见,是他们的法术,还是枉死的冤魂在乞食呢?阴阳有别,一般情况下,鬼物应该享用不了阳间的供奉。但既然已经可以作乱了,想来跟普通的阴物是有所不同的。
苟徒扔出的肉打着旋儿飞走了,恍惚中我听见了孩童的声音和呜呜的狗叫。敌人太凶残了,修习这样伤天害理的法术,就不怕天谴?
“生前千般苦,死后一笔消。为人驱使作恶,虽然不是你们的本意,可难免会受到牵连。到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生前饥饿苦痛,死后依旧如此,我怜你们悲苦,奉上一片酱肉,洒下一杯水酒。享用完后,咱们仍是仇敌。”
苟徒好像是常杀狗的,还做了狗肉火锅的营生。他怎么还会这样可怜死狗的残魂呢?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奇怪,我还是独善其身吧。
苟徒慢慢倒了一杯红酒,在我的印象中,高脚杯似乎一般不会倒满,但是传统的说法是,酒一定得倒满,不管是什么杯子。因为那里面包含的可能是感情,也可能是敬畏,还可能是某种生命的寄托。
杯口缓缓朝下,猩红的酒凝成一线,就像是体内奔腾的热血遇到了缺口,在这寒凉刺骨的夜里让人感受到火热的恐惧。血液,酒,像红莲一般绽放,如烈焰一样燃烧,随着风,飘入了虚无。
没有一滴酒落地,而我又没法子看清它是怎么消失,大概真的供奉给阴神了吧。
酒尽了,只剩下杯口残留一滴正在缠绵。苟徒放下杯子,拿起了餐刀。切牛排的刀当然不会很趁手,但对他而言,刀就是刀,只要是刀就可以成为杀敌的利器。
苟徒的兵器应该是刀吧,我还没见过他动用兵刃。
餐刀一指,远处水面上似乎有了动静。苟徒朝前迈了三步,站在岸边说道:“和尚,告诉我方位。”
而这时候,我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是闭上的。苟徒看不见,但可以感觉到,所以眼睛反而成了负担么?我看不见也感应不到,那么对我而言,鬼是不是就不存在呢?
“正前方,二十五步。狗头上有符咒,如果将其打掉,犬神应该能重获自由。那时候就可以将其超度。”
“********,它虽然可怜,可也是帮凶。我的刀容不下它。杀了它,是替白儿报仇。可白儿也是帮凶,这世上又有谁是无辜的呢?一切的罪孽我一人承担,即便已经身死,它们还是得受一刀。我已经感应到了符咒,刀落下你便可以超度了。”
夜晚的江水总是比白天更湍急,我所见的仅是一个漩涡套着一个漩涡,一波暗流冲击着另一波暗流。
月亮又想躲在乌云之后看热闹,风从江心吹来裹着江水拍打在礁石上,苟徒的身形显得很单薄,我很担心它会被风吹走。但同时,我又觉得他很潇洒,让我想起了那些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故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刀已在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二十五步,他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呢?我睁大了眼睛,即便看不见鬼物,看到他出手也好。
可就在这时候,烛光闪烁,苟徒猛然转身,一刀挥出。
黑暗中,世界静得可怕。没有打斗的声音,甚至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等到灯光亮起的时候,我才发现苟徒的刀是砍到蜡烛上了。三根蜡烛的芯都已被斩断,而他手中的刀已经不见了。
“刚才那是什么?”苟徒问。
“‘油赤子’,一种偷灯油的妖怪,通常只会出现在居民家里。看来也是被人驱使的。”酒肉和尚回答。
“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我身后,这小东西还真是厉害。”苟徒叹息。
“你没事吧?刚才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地波站起身,警戒地观察着四周,看起来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便要动手了。
“‘犬神’在我转身的一瞬间偷袭。而我的刀已经没办法回转,就在这时候,刀不见了。我从未想过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夺走我的刀。那一刻,刀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即便我死刀也会在我的控制之中。可刚才,我与刀的联系突然消失了。”苟徒看起来仍然很平静。
“那又不是你的法器,就一把普通的刀,还是吃西餐用的,能有什么用?肯定是你想多了。”我安慰苟徒说。
“所以你不懂刀。”苟徒的精气神似乎在一瞬间消失了。
原来他竟受了这样重的打击,原来那一瞬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对于练刀的人而言,从手中夺走刀是奇耻大辱,那比杀了他们还严重。而我竟还有心思说笑话!
“恭喜道友!苟徒师弟可曾听说过‘借刀门’?”酒肉和尚拍着手跳起来。
苟徒的眼睛又有了光芒。“你是说……”
“借刀杀人!犬神已经不见了,而我们刚才都来不及出手。所以刚才是有一位前辈来过了,他是借刀,不是夺刀。恭喜师弟,他既然借了你的刀,就表示已经插手江湖事物。师弟日后也可借他之名行事。”
地波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而苟徒与和尚的谈话又显然引起了他的注意。“借刀?什么借刀?”
“你该关心的不是借刀,而是还剑。这两大门派一般会同时涉足江湖,龙家的事差不多能值一把剑了。”酒肉和尚挠了挠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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