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了鬼物的眼泪,像朝露一样纯净。info泪水随风而逝,像是在送走昨夜的种种罪恶。万幸柳扶风没有真的出意外,否则笑丘必然会终身悔恨。
笑丘也是个守信的人,那一夜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那段时间出了很多意外,遇上什么事是一点也不奇怪。
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我以为自己已经经历了许多,却没有想到在看不见的地方,会有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有许多人表里如一,一眼都能看出他的肝肺。有些人涂了厚厚的伪装,或许连他们本身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这是两种不同的人生态度,或许还不能简单地区分对错善恶。我很喜欢与笑丘还有柳扶风这样的人结交。但是跟他们在一起,却比跟小人为友还要麻烦。因为小人必然会出卖你谋取自身的利益,而柳扶风他们却从来没那样想过,甚至会因为我们的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或是小心思而受伤害。
如果我也算是他们的朋友,那么我只能说,我很愧疚。
“感谢你救了他,柳扶风虽然看似不好相处,但只要成了他的朋友,他可以为你赴汤蹈火。很抱歉,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但是你既然救了他,便是他的恩人,他跟你有约定便不会忘记。他就是那样,帮助别人不求回报,可别人帮了他,他便永世不忘。他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群龙山夜战。那时候他带着许多师兄师姐结阵迎敌……”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反正能说的都说了。
我看不见眼前的鬼魂,只能见着从前的幻影。桥姬已经等了很久,也许在她漫长的等待生涯中,这还可以接受。但对我而言,这已经很长很长。很多人都在等待,或主动或被动。总有许多事是无可奈何的,无论死了还是活着。桥姬在等柳扶风,我在等龙女。这样说来,或许我在某些方面能够很理解她。
听了我的话,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我暗自想着。
“你去找他,或者继续等,他跟别人不一样,是肯定会来的。毕竟他曾抱着栏杆宁死也不离开……”
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我实在不想继续停留。当然,真正的原因是我无法面对桥姬。“我该走了,我也要等我想等的人。”
恰似浓雾消散,如同肥皂泡破碎,眼前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老旧的桥在再看不出丝毫妖异,一回头,苟徒还站在桥下。
“你是不是知道桥姬会做什么?柳扶风的事我也是一无所知啊。”冲着苟徒喊道,我又一次感觉自己被蒙在了鼓里。有许多话不能明知说出来,苟徒应该多少知道一些吧。
他轻叹一声。“我只知道去彼岸要过桥。”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脚步看似很慢,其实速度非常快,只一句话的工夫就不见了踪影。
我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这所有的事都无比麻烦。希望夜还不够深,我还能回去好好睡一觉。
熊佳和房东的矛盾激化了,已经吵了好几次嘴。我夹在中间就像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有那么几天,熊佳晚上没有回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妈妈解释。对修行人而言,谎言是万万不能说的,可又不能说实话。于是我总是推说自己睡得早,晚上好像听见了动静,不过没有起身。
虽然我修行尚浅,但也不敢乱说话。因为对修行人而言,说满了没有那福分,受不住;说少了无形中白白舍去许多东西,自作自受;瞎说胡话也会有相应的报应。
熊佳不在,所以我费了好大的气力才翻进院墙。还好里面的门是虚掩的,要不然我还得翻出去。身心俱疲,刷牙的时候就开始打瞌睡。实在坚持不下去,牙膏泡沫还没有擦干净我就倒在了床上,头还没有挨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本该睡得很香很沉,可我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一阵奇怪的声响惊醒了。总觉得地板上有什么东西,天花板也是一样。天花板不必说,我们用木棍顶着的,缝隙和破洞先用纸塞上,然后用宽胶带封着的。这修理的活计还是惊梦帮忙做的,但即便如此,天花板后面出现什么东西都不必奇怪。可地板又是怎么回事呢?
说是地板,其实名不副实,根本就没有铺设地板,甚至连地板砖也没有。水泥的地还没有抹过面,很不光滑。这地板要是出问题,房子还能不坍塌?然而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确实是听见了奇怪的响声。
“嘎吱嘎吱。”就像是老鼠在偷吃东西,又像是老旧的木质地板在呻吟。
于是我醒了,想仔细听个清楚,却什么都没有听到。于是睡去,继而又醒,翻来覆去好几遍。灯离床太远,一想到得下床走好几步路,我就宁死也不愿动弹。
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放肆了,气得我直想破口大骂。然而在这样的夜里,一丁点儿响动都会影响到别人休息。虽然屋子里已经闹翻了天,可别的屋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大概又出怪事了吧,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一惊一乍。经的事多了人就会变得从容,毕竟惊慌和急躁在很多情况下都于事无补。被逼无奈,下床开灯。
我本以为灯是不亮的,因为在无数的影视作品里,灯光即便亮起也会忽明忽暗最后灭掉,这是很常见的套路。然而灯却一点篓子都没出,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明亮的灯光将一切怪响都驱走了,顺便还晃花了我的眼睛。
揉着眼睛,好半天才恢复视力。地上什么都没有,天花板后面就算有什么我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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