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玉秋这么一说,下人们倒纷纷为青雀同情起来,虽然之前发生的事,有顾夫人以青雀被拐为由圆了过去,可不知是哪个下人多嘴,将真相给说漏了,又传出府去,导致顾从灵名声扫地,顾府也成了别人饭后的闲谈。
“二娘……二娘……灵儿没想这样的……”
她掩面哭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玉秋心里一阵痛快,想到十几年前,顾夫人害她不能生育的时候,就应该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今日碰巧顾夫人和顾景都不在府,听说是顾夫人娘家出了点事,早上天还没有亮,就急匆匆走了。
“好了,将大小姐领回去。”玉秋吩咐道,又转向青雀,见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轻轻抚摸着发肿的左脸,对阿梅道:“你去找管家要几块碎冰来,赶紧敷敷,这留了痕迹也不好。”
“是,二夫人。”阿梅转身离去。
“谢谢二娘。”青雀轻声道。
玉秋叹了口气,将青雀扶进了屋,放眼望去,满地的破碎之物,可见顾从灵是带着多大怒气冲来的,玉秋摇摇头:“等老爷回来,我得好好告她一状。”
“还是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青雀淡淡道,平姑忙上前来敷药,玉秋看她如此大度,心里更是断定自己没有看错人,有了青雀,她还愁扳不倒那个自以为是的顾夫人吗?
“刚才我兴致勃勃,让平姑来请你来叙话着,可没想到,让二娘看了笑话。”
玉秋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可她没有说破,微笑着说:“我将你当亲生女儿看待,自然是舍不得你吃苦,受人欺。灵儿这孩子也真是的,近日来性情如此暴躁,简直失礼。”
阿梅将碎冰拿来,递给平姑,给青雀敷上时,疼着她直咧嘴。玉秋目光忽的变得荒凉,声音变得凄凉:“青雀,你可知,为什么我这十几年来,都没有自己的孩子?”
“为何?”
玉秋站了起来,逶迤的蓝色裙摆诉说着哀愁,她右手轻抚上独自,喃喃道:“我自十五岁嫁到顾府,头两年,顾夫人一直压榨我,不让老爷见我,苛扣我院里的花费,那几年我过的尤为清苦。后来有幸与老爷行了夫妻之实,过后一个月,我便怀了第一个孩子,可不过才三个月,就不慎跌倒导致流产。顾夫人为了彰显她为主母的宽宏,日日让芸娘给我喝那补身子的药膳,就是那些药膳,我断断续续喝了约一年后,就被大夫查出不育症。”
“是那些药膳有问题?”青雀问。
玉秋垂目,“是,药膳里藏有少量的藏红花,每日一碗,那时只怪我又粗心大意,根本没防到这招。”
“为什么你一定要喝?”
“青雀。”玉秋突然回过头,怆然的看向她,眸子是道不明的苦绪,“每每端来那药膳,只有芸娘亲眼见我全喝下去后,她才会离开。”
这么多年来,原来她竟是这样走过来的。青雀又想到自己的母亲,她们之间,连见上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不知道她又承受了怎样的苦难。
又小叙了半柱香的时辰,玉秋以头痛为由离开了玉苑,青雀送她到门口,靠在门上,静静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平姑拿了件外裳披在青雀身上,喃喃说:“天晚了,多添衣裳。”
是啊,天晚了,院里的树木也没了装扮,干枯的树枝像给新生命腾着空间,来年它们又是崭新的模样,青雀想,明年她会是什么样子?
女子靠在窗边弹着琵琶,细长的发丝在晚风吹拂下摇摆,小月将火炉子提到女子面前,又将窗子关上,遮挡住外面的风声,屋内瞬时安静许多。
“瑾夫人,你安排的事,小月失手了。”
琵琶上的手顿住,女子微微侧目,朱红的唇轻启:“为何?”
小月回想道:“今日有一男子与她同行,接下了飞镖,所以,未伤得她分毫。”
“男子?哼,她难道不知道避讳吗?”女子放下琵琶,离座而起,“不过,这并不碍事,我也只是想给她一个颜色看看罢了,无妨。”
“可是小月今日见到她,好像是着的男装。”
女子若有所思,嘴角一弯:“这件事不急的。只是我没有想到,夫君竟会对一个偏远之地来的女子有好感,外面都道我苏瑾从苏家到相府,是从一个金窝到另一个金窝,可这其中的难处,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小月,下次逮住机会,我可得仔细看看,传闻的顾二小姐,究竟是甚模样。”
“夫人,此事恐怕不远了。”
一个下人轻轻跑进来,对苏瑾汇报道:“回夫人,大人回来了,今日他一直与公孙公子在一起,两人在翠玉湖赏景。”
苏瑾眉目一转,摆摆手道:“好了,你下去吧。”
“是。”
漆黑的天空看不到尽头,外面簌簌的吹着风,青雀在书案前不厌其倦的看着书,与其说是看书,不如说是她在麻痹自己,如今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这样的日子她想要改变,可她没有能力。
推开窗,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伴随着,点点的冰凉吹到她的脸上,伸手一摸,才发现是雪。居然下雪了,青雀心情顿时开朗起来,本想叫平姑一起来看的,可这已经是半夜,平姑在外间睡的正香,她没有打搅她。
没有点灯,地上的雪开始一层一层堆起来,青雀不知道在想什么,直直的望着黑夜发呆。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鼻尖,青雀愣愣的抬头望去,乍一看,窗子上面吊了半截的人头,吓得她往后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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