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她对自己的婚姻还是比较满意。尤其当别人羡慕她不用处理恼人的婆媳关系时,她的脸上常常露出满足和骄傲的笑容。
老苏在花园化工厂工作,每天骑自行车上下班,早出晚归。入赘之后,他很快就把玉荣的家当成他自己的家,把玉荣的父母视为自己的亲生父母,照顾老人比关玉荣还要细心。
他主动提出,将来无论生儿生女,都姓关,保证关家香火不断。仅凭这一点,我们就不能不对老苏肃然起敬。后来,他们接连生下一女两男三个小孩,无一例外都加入了关氏宗族。
关玉荣在花园镇好几所中小学工作过。武汉铁路局“五七干校”改为牌坊中学后,她就固定在这所学校了。主要还是因为这里临近关王村,照顾家里比较方便。
教书是凭良心的工作。马虎一点儿,得过且过,就会觉得无所事事,而认真负责起来,则会发现事情总也做不完。
关玉荣属于后一类教师。每天备课、上课、改作业,已经够她忙的了,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不过,她还是经常找学生谈心,去学生家里走访,把教育教学工作做得细致入微。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五花八门的荣誉和奖励纷至沓来:先进工作者、优秀教师、模范班主任、三八红旗手、五好家庭……大大小小的奖状贴满了家里的两面墙,红彤彤的“荣誉证书”装满了一大口木箱。
二十岁出头,她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关玉荣事业上的成功,是在她同时作为贤妻良母和孝顺女儿的基础上取得的。没有因为工作而放弃家庭,也没有因为家庭而影响工作,真正做到了两者兼顾,家庭事业“双丰收”。
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不久,玉荣她爸就因病去世。耕种两亩责任田的责任,义不容辞在落到了关玉荣夫妇的肩上。因为两人都有工作,只能起早贪黑,挤时间去地里干活。
三个正在上小学的孩子,虽说生活上有玉荣她妈照料,但学习上的事情,也得他们夫妻俩操心。
早晨上班时,关玉荣总是肩上挑着水桶,手里拎着锄头、铁锨或者镰刀之类的农具出门。因为她家的责任田离牌坊中学比较近,她就利用课余休息时间去地里干活儿。下午放学时,再在学校大门口的部队抽水房水管处,接两桶自来水挑回家。
班上了,农活干了,吃水也挑了。——每天她都能够把这三件事安排得井井有条。
回家之后,玉荣她妈通常会把晚饭做好。不过,吃完饭之后,玉荣还是得洗碗、清场、洗衣、喂猪……所有的家务忙完之后,再来辅导孩子们的学习,检查他们的作业完成情况。
眼见玉荣这么辛苦,丈夫老苏煞是心疼。他提议把家里的责任田退给村里,不种田了。老苏说,家里就妈一个农业户口,供应的粮食又不是不够吃,何必种那两亩责任田呢?
玉荣也感觉长此以往自己吃不消,比较认同丈夫的观点,可又担心她妈不同意。
果不其然,玉荣她妈听说要退责任田,立马在家里骂开了:“才种了几天田,就不想干了!我和你爸与黄土打了一辈子交道,也没叫过苦叫过累。莫忘了本!现成的田地不要,掏钱去买粮食吃,合算么?你们不种田,我去种。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不值几个钱!”
玉荣她妈一骂,两个人再也不敢提退责任田的话了。
后来,玉荣积劳成疾,住进了医院。她妈这才慌了,又赶紧主动提出,把责任田退给村里。
老苏还是小苏的时候,工作就比较努力,进步也比较明显。从普通工人到小组长,从小组长到车间主任,从车间主任到如今的副厂长。他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台阶,如同芝麻开花,节节攀升。
升任车间主任时,化工厂给老苏在花园镇分配了一套住房。
拿到住房钥匙后,他提出把家从关王村搬到花园镇,这样几个孩子就能够在镇上的公立学校里上学读书了。——公办学校的教学质量毕竟比民办学校要高得多。
关玉荣自然比较高兴,但还是担心说服不了她妈。
玉荣她妈已经七十多岁了,年逾古稀的老人家是否愿意离开故土?是否愿意告别熟悉的乡亲和环境,到陌生的花园镇生活?
夫妻俩私下里商量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勇气在玉荣她妈面前提搬家。
直到一个学期结束,放暑假了,即将开始新学年报名的时候,玉荣这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对她妈道出了他们夫妻俩商量的意见。
“要搬你们搬!我一个人住在关王村。”玉荣她妈满脸不高兴。
这怎么可能?老人家肯定得和他们一起生活呀!玉荣和丈夫老苏面面相觑。
玉荣她妈在家里向来说一不二,拥有绝对的权威。此时,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清楚明白地表达了她的意思:“搬家的事,等我死了你们再考虑。”
得!这事完全没有了商量的余地。花园镇的房子只能空起来,供老苏中午休息,以及偶尔加班时使用。
因为母亲的言传身教和严加管教,关玉荣一直恪守勤俭持家、厉行节约和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进入豆寇年华时,她也曾想过穿颜色鲜艳、样式新潮的服装,把自己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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