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起不看他,只是喘着气,狠狠盯着那人,像是能扑上去跟他厮打。
18号还要反驳,他队友上来拦。薛小竹气愤叫道:“我也看见你就是朝脚踝踩的!不讲体育道德!卑鄙!”
本校的同学们炸开了,愤怒地指指点点。
裁判中止比赛,过来查看情况。
梁水说没事,将苏起连推带搂拉出球场,带到篮球架后。
苏起垂着眼,脸颊涨红,拳头紧攥,人在发抖。她眼睛红了,含着薄薄的泪雾,别着头望着一旁,颤抖着,压抑着。
梁水心里一阵刺痛,那段经历不仅是他心里的阴影,也是她的。
队友来问:“梁水,还能上吗?”
梁水摇头:“换人吧。”
他套上羽绒服,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围观的同学纷纷让开一条道,好奇又沉默地投来目光。
他拉着她走过田径场,坐到看台上。
他坐在她身边,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抚。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比赛继续,加油声此起彼伏。
这一方天地却很安静。
天色已黑,球场灯火通明。冷风很快吹散他身上的热意,也吹散她面颊上的怒气。两人都平静了下去。
他将拉链拉上,忽说:“我以后再不打篮球了。”
苏起嘴巴委屈地撅起来,嘴角压瘪下去,眼睛又湿了,但她没有哭。
“随便打着玩儿可以,比赛就不要了。”她说,“你打篮球还蛮帅的。”
梁水一下忍俊不禁,她自己也哭笑不得,摸了下湿润的眼睛,负气道:“他刚刚就是故意去踩你的。”
“但没踩到。”梁水扭头看她,说,“还好有你。”
苏起迎着他清澈湿润的目光,心凝滞了一瞬。许是因为发带的原因,他整张脸格外饱满而棱廓分明,她忽然伸手把发带这个犯规物品扯了下来。
他湿润的黑发散落下来,微遮住眉峰,莫名又愈发有种深沉的味道了。
她匆匆移开目光,还是不看为妙。
梁水看着她手里的发带:“你要给我洗么?”
“洗个头!”苏起想起自己还在生气,道,“谁洗谁是猪!”她跺了下脚,恨不得踩那18号一脚才甘心,人又低下头去,像一只刚急红了眼要咬人却又耷拉下了耳朵的兔子。
一通自言自语的小动作,却没把东西还他,她的手指绕着发带,缠着搅着。
篮球场传来一波巨大的声浪,比赛结束了。本校赢了。
苏起问:“你不打了,还有人替你么?”
梁水道:“多的是。”
出了球场,沿着路灯朦胧的大道往回走。
两人裹着羽绒衣的长长影子拉在地面上。苏起跟着影子走,心无旁骛。
他踱步在她身旁,忽说:“我月底要去珠海了。”
她有些猝不及防:“去几个月啊?”
他看她一眼:“两个月。”
他要去珠海训练,还有速滑,忽然间好像有了很多个希望。像即将到来的春天。
他说:“读大学真好。”
苏起抬头望树梢:“对啊。”
“你好好复习。”他慢慢走着,交代,“不要谈恋爱,听见没?”
她也慢慢拖着脚步,斜他一眼。
他一本正经:“我怕你影响学习。”
“嘁,又不是高中了。”
“反正……”他脚步更慢了,随着她走过拐角,停在她的宿舍楼前,说,“不要喜欢别人。”
他停在路灯下,逆着光,眼神很暗,很沉,似有深深的流水在平静的表面下涌动。她抬眸望着他,许是冷风,许是别的,她呼吸微滞,等待着,等着那股波涛涌动出来。
但没有,他只是很克制地吸了口气,说:“进去吧。”
苏起没吭声,转身默默往台阶上走。
我就说你是颗瓜吧。
水砸,除了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别人。任何人。
不信……你问我一下啊。
那晚,苏起不安极了,辗转反侧,想着他要去珠海了,想着他在路灯下的眼神,心里翻江倒海。似乎是疼?却又不是;难受?也不是。
焦灼。
对,是焦灼。
她翻煎饼一样在床上滚,实在受不了了,摸出手机看他人人网,看完又翻他qq空间,却无意刷到林声的一条状态:“如果我再优秀一点儿,或许就没那么累吧。”
苏起一愣,正要给她留言,状态却删除了。
她披着羽绒服溜出宿舍,跑进楼道打电话。
林声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到未来有些迷茫。路子深要去美国读博,而学画画的她,读研没有太大意义,因而没有深造的计划。毕业后也似乎只能做设计类工作。
苏起说:“工作还早呢,再说你不是想画插画的吗?”
林声道:“自由职业没个安定,更心虚吧。”她声音低下去,“七七,子深哥哥的那个女同学也要去美国读博了。”
这一句话产生的强烈共情,让苏起突然想到她说的自卑。
她难受极了,安慰她,但林声说:“没事,我会自己调节的,也会努力的。”
苏起回床躺下,望着黑夜,想着林声曾在这儿说过的话,心里压了巨石般喘不过气来。
第二天是周六,苏起自习到下午,没见到梁水,想起他去训练了。她忽就想去看他。
许多地铁线路还在修建,她倒地铁又倒公交,转了四五十分钟才到体育馆。
一进去就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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