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道:“大仁大义四字,如何克当?前辈此刻奇经八脉都受剧震,最好立即运气调息,那么练七伤拳时所积下来的毒害,当可在两三年内逐步除去。”
老头自知道得了好处,拱手道:“多谢,多谢!”当即退在一旁,坐下运功,明知此举甚为不雅,颇失观瞻,但有关生死安危,别的也顾不得了。
这时,又一个灰衣老头跳了出来道:“姓曾的,崆峒派和魔教仇深似海,岂能凭你这一点小恩小惠,便此罢手?你要劝架,我们是不听的。你虽有恩于我二哥,但就是身死当场,我也是死得其所,无需你来医治。”
张无忌道:“依前辈说来,如何才能听在下的劝解?”
灰衣老头道:“你露一手武功,倘若崆峒派及你不上,那才无话可说。”
张无忌道:“崆峒派高手如云,晚辈如何及得上?不过晚辈不自量力,定要做这和事老,只好拼命一试。”四下一望,见广场东首有株高达三丈有余的大松树,枝丫四出,亭亭如盖,便缓步走了过去,朗声道:“晚辈学过贵派的一些七伤拳法,倘若练得不对,请崆峒派各位前辈切莫见笑。”
各派人众听了,尽皆诧异:“这小子原来连崆峒派的七伤拳也会,那是从何处学来啊?”只听他朗声念道:“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摧肝肠,藏离精失意恍惚,三焦齐逆兮魂魄飞扬!”
说的好以我的修为凭此决已经能大致懂七伤拳的真义。
别派各人听到,那也罢了。崆峒五老听到他高吟这四句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拳诀,却无不凛然心惊。
张无忌高声吟罢,走上前去,砰的一拳击出,突然间眼前青翠晃动,大松树的上半截平平飞出,轰隆一响,摔在两丈之外。地下只留了四尺来长的半截树干,切断处甚是平整。
常敬之喃喃的道:“这……这可不是七伤拳啊!”他走近一看,不由得张大了口合不拢来,但见树干断处脉络尽皆震碎,正是七伤拳练到最深时的功夫。
劲力以可刚可柔,先是以拳力震碎树脉,跟着以阳刚猛劲断树。
这乾坤大挪移一日之间能让无忌做到如此地步,倒也不是我想像中那般无用。却是我小窥了。
只听得喝采惊呼之声,各派中此伏彼起,良久不绝。
老头道:“好!这果然是绝高明的七伤拳法,常某拜服!不过我要请教,曾少侠这路拳法从何处学来?”
张无忌微笑不答。其实是不知道如何作答吧,你重哪里偷学别人的镇派绝技啊?
老头厉声道:“金毛狮王谢逊现在何处?还请曾少侠告知。”他心思较灵,已隐约猜到谢逊与眼前这少年之间当有关系。
武功虽然比人高,也不要当人家是傻子啊。
张无忌一惊,当即说道:“你道贵派失落七伤拳拳谱,罪魁祸首是金毛狮王吗?错了,错了!那一晚崆峒山青阳观中夺谱激斗,贵派有人中了混元功之伤,全身现出血红斑点,下手之人,乃是混元霹雳手成昆。”
俩老头不由得对望了一眼,一时说不出话来。灰衣老头道:“那么请问曾少侠,这成昆现下到了何处?”
张无忌道:“混元霹雳手成昆一心挑拨六大派和明教不和,后来投入少林门下,法名圆真。昨晚他混入明教内堂,亲口对明教首脑人物吐露此事。
杨逍先生、韦蝠王、五散人等皆曾听闻。此事千真万确,若有虚言,我是猪狗不如之辈,死后万劫不得超生。”
他这几句话朗朗说来,众人尽皆动容。只有少林派僧众却一齐大哗。
圆真,不就是那被殷野王打死的和尚,好个演员比我还能演戏。我记住你了。
只听一人高宣佛号,缓步而出,身披灰色僧袍,貌相威严,左手握了一串念珠,正是少林三大神僧之一的空性。
他步入广场,说道:“曾施主,你如何胡言乱语,一再诬蔑我少林门下?当此天下英雄之前,少林清名岂能容你随口污辱?”
张无忌躬身道:“大师不必动怒,请圆真僧出来跟晚辈对质,便知真相。”
空性大师沉着脸道:“曾施主一再提及敝师侄圆真之名,你年纪轻轻,何以存心如此险恶?”
张无忌道:“在下是要请圆真和尚出来,在天下英雄之前分辨是非黑白,怎地存心险恶了?”
空性道:“圆真师侄是我空见师兄的入室弟子,佛学深湛,除了这次随众远征明教之外,多年来不出寺门一步,如何能是混元霹雳手成昆?更何况圆真师侄为我六大派苦战妖孽,力尽圆寂,他死后清名,岂容你……”
张无忌听到“力尽圆寂”四字时,耳朵中嗡的一声响,脸色登时惨白,空性以后说甚么话,一句也没有听见,喃喃的道:“他……他当真死了么?决……决计不会。”
空性指着西首一堆僧侣的尸首,大声道:“你自己去瞧罢!”
此时,我已经掩藏不住好奇心,与张无忌走到这堆尸首之前,只见有一具尸体脸颊凹陷、双目翻挺,果然便是圆真那演员,俯身探他鼻息,触手处脸上肌肉冰凉,已然死去多时。
张无忌又悲又喜,忍不住仰天哈哈大笑,叫道:“奸贼啊奸贼,你一生作恶多端,原来也有今日。”
这几下大笑声震山谷,远远传送出去,人人都是心头一凛。
我心道:“这和尚当是假的,竟然瞒过我的耳目偷粮换柱。倒是有几分本事。”
张无忌回过头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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