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人意料的,卫衡打马球的技术虽然和尉甘蕊的是截然不同风格,却一点儿也不落下风。
马球和蹴鞠不同,可以称得上是一项贵族运动,毕竟一匹绝顶好马不是什么人家都能够找得到养得起的。而在京城之中,打马球的也都是些贵族公子小姐,或是官宦富豪之家,这些人打球,不仅仅讲究一个赢球,还得打得漂亮、打得优雅。所以,卫衡那种近乎横冲直撞的彪悍打法,让他们觉得简直粗鲁得不像打马球,很不适应。
尉甘蕊一队四人,林家兄弟也很不适应卫衡的打球风格,一时间竟有些招架不住,尉之奕和他爹尉西凌一样是个人来疯,本身的打球风格就和漂亮优雅不沾边,倒是对卫衡的球风十分欣赏,适应良好,嘻哈哈地迎了上去,不过年纪小,终究还是被卫衡压着打了。
最后,也就只有尉甘蕊能和卫衡争一个高低了。
尉甘蕊虽然是个女孩子,却绝不是弱不禁风那种的,她身姿矫健、英姿勃发,打起球来动作再大,看起来也是赏心悦目的很。所以,大家很容易就忽略了她漂亮优雅的动作之下所具备的侵略性。平日里,碍于她的身份也好,生怕伤到她也好,她的对手们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束手束脚,所以尉甘蕊作为京城“马球第一人”,其实是有些水分的。
所以,如今碰上了个倾尽全力的卫衡,同队的队友年纪又比对方的球员小,尉甘蕊他们这一队虽不至于太落下风,到底还是输了比赛。在比赛中,卫衡和尉甘蕊在彼此对抗中,各自做了好几个危险动作,让人看得忍不住为他们捏了一把汗。甚至有人腹诽卫衡实在太不知轻重,万一害得尉甘蕊受伤,他卫衡可吃罪不起,整个卫家都会被他连累。
比赛结束,双方互打招呼,尉之奕直呼过瘾,林家兄弟也并不因为输了比赛而觉得不高兴,反而和对手再次约定下次再来一局。
尉甘蕊更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她甚至很享受这种酣畅淋漓的比赛过程,输赢在她的心里其实没那么重要。
“这是战马吧?”尉甘蕊对牵着马走到她面前的卫衡道,眼睛却看着他身旁那匹黑色高大的骏马,目露欣赏。
“是,烈风自打进了京,很久没有这样畅快地跑过了。”卫衡拍了拍黑马,黑马打了个响鼻,喷了卫衡一脸。
卫衡无奈地抹了把脸,伸手揉乱了黑马的鬃毛,黑马不满地撞了下他的脸,两个人的互动看起来那么像一对损友。
“噗嗤。”尉甘蕊忍不住笑了,“我可以摸一摸它吗?”
卫衡还没说话,黑马烈风就先蹭了过来,友好地把头低了下来,让尉甘蕊十分惊喜,粲然的笑容看呆了很多人,卫衡也不由得失神。回过神来,也忍不住笑着啐了黑马烈风一口:“你个见色忘友的。”
不过接下来还有更让卫衡瞠目结舌的,黑马烈风似乎自觉跟尉甘蕊打好了关系,便放心大胆地跑去蹭尉甘蕊家的白马晨星,晨星嫌弃地跺开几步它还死皮赖脸地往上凑了……
卫衡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烈风这做派,还真是……比自己脸皮还厚呢……
“嗤……”旁边一年轻公子嗤笑一声,和身旁的人道,“这还真是物似主人型,一个模子出来的不要脸,被拒绝了还死皮赖脸地缠上去不放。”
这话说得是当真很不客气了,表面看来似乎是在说黑马烈风,但谁都听得出来他是在讽刺卫衡呢。
这年轻公子冯伦家世不差,又是幺子,在家很是受宠。不过在这京中却也不是个可以横着走的主儿,只是对于卫衡这个刚刚进入京城名流圈子的“土包子”,他却有十足的优越感,故而毫不避讳地出言讥讽。
而在冯伦身边的少年却只能讪讪一笑,并不接话。冯伦瞧不起卫衡,他却不想无端端得罪卫衡。先不提卫衡有个即将上任兵部尚书、身上还兼着一品将军头衔的父亲,卫衡自己本身就已经是三品武将、子爵头衔,根本不是他们这些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只有“某某之子”“某某之孙”头衔的人能够仗着家世鄙薄的。卫衡只不过不是在京城长大的而已,卫家再怎么没落了,根基可还在呢,谁敢说卫衡不是京城人士?
更何况,拒绝了卫衡提亲的尉甘蕊也好,被拒的卫衡也好,在彼此面对的时候都没有半丝不满尴尬,十分自如,旁人又何必掺和?
尉甘蕊和卫衡都当做没听见冯伦的讥讽之言,在他们这个层次,本已不可能与冯伦这样年纪比他们小还涉世未深的人去辩驳。
倒是尉之奕和林家兄弟与冯伦年纪相若,见不得冯伦这样阴阳怪气的表现,在接下来的蹴鞠比赛中,很是让他吃了点儿苦头。冯伦气不过,竟是哭着鼻子走的。
临走,尉之奕还对他放话道:“回去告诉你父亲和祖父,我就是欺负你了怎地?”
尉之奕等人倒不是为了卫衡打抱不平,而是冯家曾经得罪过曜亲王府。曜亲王叔不屑以权谋私给冯家点厉害看看,他身为皇孙,就是任性地在比赛时凭本事欺负一下他们家的子孙,谁还能来找他抱不平不成?怪只怪冯伦技不如人才输的那么难看。
冯伦之所以对卫衡尤其不满,甚至冯家对曜亲王府、尉甘蕊有所怨言,不就是因为冯家长子长孙冯冬也曾经被尉甘蕊拒绝过吗?
冯冬曾经担任过曜亲王的侍卫,和尉北璀父女一同巡过边,剿灭过一批马匪,出门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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