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稍显邋遢的中年大叔,挠着那已经足够散乱的发型,就这么出现在了对峙双方中间,胳膊里夹着的一大叠报纸,造型怎么也跟那个“爷”字不搭边。
“咋的了?这才一天不见,就能在这块地方上踩人啦?”卖报大叔戏谑的看着陈三无,咧着嘴笑了,看到这个眼前拿着树杈子的年轻人,恍惚间看到了那个二十年前迈出洛阳火车站的自己。
陈三无看了看卖报大叔,实诚的说道:“没想过踩谁,也没那个胆子”。
“嗬,这话说的,没胆子那你手里的那个树杈是个什么事?”
还没等陈三无说话,刚才一直躲在陈三无背后的李迦站了出来,大着声音说道:“是这些人耍流氓!”不言而喻的意思,是要告诉眼前这个大叔和警察们,他们其实只是在自保而已。
“快扔了吧。”
“好。”就在刚刚还和警察有着简短对峙的年轻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将那还染着血的树杈给扔的远远的,看起来就像无脑影片一样的桥段,但在陈三无来说,他只是赌了“姜爷”那两个字的价码。
“呵呵”卖报大叔笑的很没涵养,陈三无也跟着扯嘴笑了笑,总不能跟警察来真的吧,就算是他那个村子上的傻蛋也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去惹的,更何况陈三无也不傻。
被陈三无放开的黄毛混混,恨不得插上翅膀要飞奔到另一边,人还没到,嘴上已经开始喊起来:“他要杀了我,要杀了我。。。”,这是套路,现在他安全了,就要把刚才那小子的罪名给坐实了,让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国字脸警察瞥了眼背对着他的那个中年男人,这是他背后靠山对他刚到这个片区任职后,郑重其事提过多次的人,简而言之就是六个字“不能惹、惹不起”,就连这个系统最顶端的几个人都不敢惹,他又怎么敢去贸然的试探什么,本以为会平安无事的将任期度过,再换防到别的辖区就行了,但没从想却被这个刚刚到这里的便宜小舅子把这么尊大神给惹了出来。
手中警棍斜着朝上,隐蔽的直接捅到了胃的上方部位,快、准、狠,根本没给黄毛混混机会,也不敢让他再开口,趁着人还弯腰在地上呕吐,已经挥手让同事把人给带上了车。
国字脸警察处理事情很快,这空挡里,卖报大叔和陈三无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口中的姜爷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开口说道:“人我能带走?”没有意料之内的盛气凌人,也没有意料之外的低声下气,只是很平常的说件事,但国字脸警察却从里面听到了不容置疑。
“当然可以,姜爷。”国字脸警察往后退了一步,闪开了一条道路,就让中年大叔和年轻人走了出去。
李迦在后面看着,朝前跟着走了两步,嘴张了几张,到最后也是没说什么,站在了原地,警察们没有理会她直接开车走,围观群众们看见事情了了,也议论纷纷的走了,这只是他们生活中的一点谈资,瞬间本来还算拥挤的空间,就只剩下了李迦和陈三无刚才扔在一边的树杈。
卖报大叔和陈三无两个人,并肩走在洛阳的街巷里,路上的车辆越来越少,相反拎着菜篮、拿着杂物的老人们却越来越多,高楼大厦也因为视角的原因被些坐落不均的平房给遮掩住了。
又走了一会,陈三无按捺不住的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你来火车站干什么?昨天来的,今天就想走了?”卖报大叔答非所问的回答。
“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
“给你地图册钱。”说着陈三无从裤兜里掏出了二十块钱递了过去。
“哈哈哈”卖报大叔像是遇见了最好笑的事情一样,整个人开始大笑了起来,好不容易直起身子指着陈三无说道:“你又回来就为了给我地图册钱?”
“嗯”
“你是不是傻?”问完这句话的卖报大叔,却根本没有听陈三无回答的意思,而是继续往前走,陈三无在后面看了看,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又跟了上去。
两个人又走了会之后,一个独门独户的院落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外墙上青苔斑驳,青瓦沧桑着一股与这个城市一般无二的古朴气息,若干年后,陈三无才知道这个院子是徽派建筑,那个院子的来历和价值更是吓人。
“你家?”
“落脚的地方而已。”卖报大叔掏出钥匙,推开了院门,映入陈三无眼帘的是一个青石铺就的院落,院子一侧放着石桌、石凳,再就是墙角几株他不认识的植物,偌大的院子看起来有些空旷。
陈三无一眼间就喜欢上了这个院子,在这个充满了高楼、汽车的陌生城市里,竟然还会有这么个地方,让他那远离故乡而无所适从的内心,有了看见羊群、炊烟的安宁感。
卖报大叔饶有兴趣的看着,站在院门前发愣的年轻人,眼中欣赏的意味越来越浓,任凭谁看到这所在洛阳价值排进前十的房子都会被吸引、震慑,但他从这个年轻人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单纯的喜欢,这很不错。
“坐吧。”卖报大叔首先抬步,走到了那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青石凳上坐好,在陈三无往石凳这里走的空当,他已经从旁边的一个石桶里舀出了水,倒进了石桌上的水杯里。
陈三无落座后也没有客气什么,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连警察都叫句“姜爷”,但在他这里还是把他当做那个火车站上的卖报大叔。
拿起水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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