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的夜静的可怕。
没有了战斗的号角,没有了蝙蝠的嘶叫,耳边一片清净,只有不时灌入殿内的冷风轻抚着似已麻痹了的躯体。
就这样熬了后半夜,终于接近丑时。
红叶道人从地上悠悠醒转过来,摸了摸兀自疼痛的后颈,茫然道:“这是哪里?”
我刚要回答,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急道:“这是哪里?道然呢?他在哪里?”片刻后又怒吼:“是你!你为什么要打晕我?不是你的话,道然也不会……”说着猛的一掌击在我胸前。
我没想到他此时还能有如此大的劲力,如此快的速度,猝不及防间一个仰面往后跌倒在地。
幸亏他的身体此刻已十分虚弱,这一掌只震得我五内翻腾,并未造成多大伤害。
我从地面咕噜一下爬起,怒道:“你发什么疯!就算当时我不打晕你,那黄将军也是死定了,你进洞去只是白白送死,不要辜负了黄将军临终前的一番心意!哼,亏我一路把你背到这里,早知道就不管你了!”
红叶道人眼前一晕,无力地坐倒在地上,背靠着墙,双目直视梁柱,缓缓道:“道然是我在广州城外捡到的孤儿。他的父母都的反清义士,事败后被清妖所害。如今他……你让我有何颜面去见他九泉之下的父母?”
我默然,不由得想起古书里的那句话: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红叶道人望向我,面带歉然道:“对不起,刚才一时激动。你没有伤着吧?”
我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说:“天亮了,我背你回城里的干王府吧。”
红叶道人解下别在腰间的一只酒葫芦,打开盖子倒了半天终于倒出两枚赤色的药丸,猛的一口吞下。片刻后,他的面上浮起一丝红润,精神好了许多,活动了下四肢,竟然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知为何,我第一眼见到那只葫芦,竟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他将一块铜牌交给我,说道:“这是干王府的英雄令,是宾客幕僚专有的。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找干王,陈明此间情形,他自会厚赐于你。”
我没有去接那令牌,而是问道:“那你呢?”
红叶道人说:“事情还没有做完,我不能回去。”
我惊道:“你打算一个人再回那洞里去?”
他毅然决然地点了点头。
我忙道:“你难道疯了吗?不行,莫说你现在伤重,就算好端端的一个人,也不能去那洞里白白送死呀?”
红叶道人说:“我已观察过,那洞里的鬼王蝠顶多还剩三五百只。这附近还有我带来的三十多名随从和农民,只要令他们拿点火油来,我便可用计烧死那些鬼王蝠。接下来并非无准备之仗,你不用为我担心。”
我一听附近还有三十多人,登时放下心来,说道:“你要去也行,我跟你一起去。”
红叶道人皱眉道:“小兄弟,你入那墓葬也不过是图点钱财。如今拿着这块令牌去干王府,便可得到一笔丰厚的资金,为何还要冒险?”
我想了想,说道:“在洞里,你和黄将军都救过我的命,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再说了,如今你还有三十多人,一起进去也未必有危险。”
红叶道人摇头道:“他们大都是矿工和农夫,不会武功,人再多也是进去白白送死。当时只是雇他们来挖盗洞,并未预见到会有此一劫。到时候我一个人进去,你们在外观望便可。”
我摇头道:“这样的话我更要随你进去了。道长您也别罗唣了,大不了到时候拿到财宝多分我一点就成了。”
红叶道人也知自己此刻只剩不到五成战力,而洞中必定还有许多不知明的危险,当下拍了拍我的肩膀,苦笑道:“小兄弟古道热肠,只可惜被贫道给拖累了。此番若能生离,我想与你结交个异姓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豪气,当下抱拳跪下道:“红叶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两人就在殿前对着天地盟誓,交换了名帖,做了结拜兄弟。
我这才知道这位红叶大哥虽然在广东罗浮山挂单,却并非天师、全真或者正一弟子,而是一个十分古老隐秘的道派弟子,叫阴阳派白龙门。
这名字,为什么如此熟悉?
我神情一个恍然,红叶道人还以为我哪里不舒服,问道:“兄弟你怎么了?”
我忙道没事。
出了寺庙,红叶道人前去附近寻找那三十多名随从,以弄来火油等物,我则想先去那洞前等候。
红叶大哥千叮万嘱,令我只在洞前守候,千万不要擅自进去。
来到洞前,我怕有旁人来此,便躲到林中的一棵参天古木下守候。
天色还未亮,我折腾了大半夜,此时有些困乏,就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忽听“吱呀”一阵声响幽幽飘进耳内。
我一个惊醒,忙支起半个身子扫视着四周。
可除了茂密的树木,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声音敛去。
我心头一松,苦笑着自己是否因疲惫过度而出现了幻听。
然而,就在我准备再次躺倒在地时,“扑通”一记声响惊碎了林中的宁静。
棺材!
是我先前扔在那里的棺材在响动!
我心中的惊恐难以用语言表述。
虽然红叶大哥已事先说过这具棺材的作用,可毕竟是用来盛放死尸的东西,此时应该静静的躺在那里,而不是……
冷汗,一滴一滴地从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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