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钱渊沉声道:“其一,修建海船不可停,但可略略放缓,其二,再度募兵,沿海必重兵驻守,特别是宁波、台州两地。”
钱渊实在是放心不下,西洋海商频频来宁波行商,但要知道这帮货色……亦商亦盗,都是些刀头舔血的货色,典型的欺软怕硬,不展现实力,鬼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再度募兵?”谭纶有点犹豫。
钱渊伸出手指,“当年与户部合议,宁波府分两成税银,其一,立规矩,地方若无税银入库,只怕多有阻碍,其二,购粮储藏,以防粮荒,其三,修建海船,御敌于境外,其四,招募新兵成军。”
“如今葛浩、麾下均战船过百,不乏大福船,短期内已然够用,宁波府衙购粮储藏,宁波、绍兴数十个粮仓都是满的,所以,税银募兵,可行。”
谭纶揉着太阳穴,本来今日只是想谈谈兵力调配,而外甥却画了好大一张图来说三道四……
谭纶长叹一声,“但两浙倭患渐息,再养重兵,只怕朝中多有诽谤,总不能养贼……”
“养贼自重?”钱渊笑道:“那是取死之道,新军冒以乡勇之名,至于水师……待裕王登基,外甥自有主意。”
“那你径直去做就是!”谭纶呆了半响,不悦道:“税银都在宁波府衙、镇海县衙,以乡勇之名募兵亦无需巡抚亲令。”
钱渊添了杯热茶,笑道:“杨文那厮不擅水战,卢斌压根就是个旱鸭子……”
“你是看中了葛浩?”谭纶苦笑道:“记得你和他关系不错。”
“葛浩乃小舅亲拔而起,无小舅发话,只怕不会事事遵从。”钱渊其实是随便找了个理由。
钱渊已有回京的打算,而谭纶、唐顺之两人是决定通商是否顺利的关键人物,不和盘托出,如何能取信谭纶。
谭纶不由得想起去年在宁波府镇海县,他诧异的发现,汪直来降,通商一事居然是自己的副手唐顺之在主持。
当时唐顺之私下曾言,展才其人,谋划深远,擅借势用力,善物尽其用。
谭纶只能苦笑,自己还算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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