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过江?濡须口?”黄彦明立刻问道。
从看到乔安,他一下子就精神十足,反应敏锐。
“要是从濡须口过江的话,是这样,咱们现在在这里,过江的地方,在这里。”李桑柔蹲在地上,用手指在沙地上画了个简图,“武怀义残部营地在这里,离过江的地方三十多里路。
还有,这个地方,只能停靠一条船。”
“从这里到过江处,百十里,我们一路沿江过来,往外探察了十里左右,没有梁军。”乔安补充道。
“这位姑娘是?”黄彦明这才想起来他不认识这位姑娘,还有,怎么会有位姑娘?
“这是桑大将军。”乔安郑重介绍。
黄彦明听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个桑大将军,他从来没听说过!
“桑大将军一箭射杀了武怀义,射断了梁军牙旗。梁军这趟北征,以武怀义为主帅。”乔安压着声音,看着黄彦明道。
黄彦明响亮的呃了一声,楚兴眼睛瞪的不能再大了,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桑柔。
“还是说正事儿吧。”李桑柔再提醒一句,看着黄彦明问道:“江都城守将是谁?你们知道吗?”
“说是叫张征。”黄彦明答道,“拿到过两个从燕子矶上掉下来的守军,活了一会儿,问了几句话。”顿了顿,黄彦明皱眉道:“两个人对张征都是直呼其名。”
“张征是逃荒到江都城的,先在宜春院当护院,后来,宜春院的头牌苏婉,被武怀国抬进将军府,做了武怀国的小妾。
苏姨娘有个弟弟,叫苏清,和张征十分要好。
苏姨娘进将军府后,苏清就在武怀国军中,领了份小差使,把张征带到了军中。
没几年,张征就脱颖而出,做到了千人队的统领。
张征这个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不择手段,又极其悍勇。
武怀国不止一次说过,齐梁大战起时,至少在他麾下,最出色的,必定是苏清和张征。
张征这个人极要面子,说话很冲,很不讨人喜欢,武怀国却很喜欢他,常常把他带在身边,对他悉心教导。
张征眼里只有两个人,武怀国,和苏清。
因为张征和苏清的出身,江都城的人,很看不起两人,城内的贩夫走卒,对两人直呼其名都是客气的,常常称呼苏草包,张狼狗。
张征对江都城了如指掌,这城,有他守着,极难攻进去。”
李桑柔对张征,极其熟悉。
黄彦明凝神听完,看向乔安。
“回去再说。放心。”乔安微笑道。
“张征极其精明,后撤的事儿,你们一定想周全,布置好。”李桑柔最后提醒了一句。
“请大家过来!”黄彦明吩咐亲卫。
“我四处看看,你们商量。”李桑柔和乔安低低交待了句,往旁边过去。
黄彦明等人,围成一圈,在地上写写划划,商量了半个时辰,才站起来,一个个急步奔出去。
李桑柔正好看过一圈回来,乔安迎上她,低声道:“天黑后开始撤,都安排好了,黄将军心思缜密,放心。
我去安排人先回去,告诉对岸准备接应。”
“让黑马他们去,一来他们路熟,对咱们下船的地方更是熟悉,二来,只怕要游过江,云梦卫的水性不一定比窜条他们好。”李桑柔低低道。
“好。”乔安没多话。
李桑柔说的这两条,云梦卫确实远不如黑马他们。
李桑柔叫过黑马等人,吩咐黑马带着小陆子、大头、蚂蚱,窜条四个人,赶回去,通知北岸准备接应。
黑马愉快答应,和小陆子四个,隔开距离,掉头疾奔回去。
各自回去的几位统领,已经带着本部兵卒,上了泊在岸边的不多的几艘大船,和几十只小船,叮叮咣咣开始拆船,拆下来的甲板,桅杆,抬起来,扔到燕子矶下,再顶着盾牌,七八个人抱着根细桅杆,将甲板等等木料,一件件捅到燕子矶下。
燕子矶上的守军,躲在垛口后面,看着齐军叮咣热闹的拆船,再将木板木块推到燕子矶下。
守军飞快的报给张征,张征蹲在垛口旁边,看了一会儿,鄙夷冷笑。
这是要用火攻了,燕子矶这样的地方,用火攻,那是笑话儿。
真是慌不择路,死到临头就昏了头了。
张征退后,吩咐加强警戒。
齐军咣咣噹噹,忙了一两个时辰,太阳西斜时,把近岸的船全部拆光拆尽,能推到燕子矶下的,全数推了过去,江水里只剩一堆光船底。
几个兵卒往船底上烧了些桐油,扔进火把。
没多大会儿,沿江一串儿,火光雄雄。
黄彦明站在那块大黑石上,厉声高喊:“众儿郎!我等生做人杰,死为鬼雄!当义无反顾!死战报国!”
在各军统领、各队队长的带领下,几万兵卒放声吼喊:“义无反顾!死战报国!”
燕子矶上,张征眯眼看着声浪震天的齐军,片刻,深吸了口气,转身吩咐道:“齐军这是要破釜沉舟,决一死战了,多准备擂石巨木,提前造饭,做好准备!
今天夜里,挡住了,他们死光,挡不住,咱们死光!”
燕子矶下的齐军,也一队队的生起火,架起锅,取了江水,把所余的军粮,都倒进锅里,一幅吃最后一顿饱饭的气势。
离那块巨大黑石头不远,一队兵卒围着口大锅,挨个将各自还余下的一点儿干炒,抖进锅里。
统领后头跟着个亲卫,抱着一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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