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僵持许久,银发男深谙拔剑的意味,在泽光的沐浴下,他急促喘息,身体已在微妙变化。
“快走啊。”
“怎么了,看你好痛苦的样子。”朱莉娅迟疑不决。
“哟吼,快上来,上来,重要的事不复述三遍。”欢快的马蹄音乐在驱散阴暗的雾霭,一个扮相诡异的年轻车夫撞开这些魔仆的包围圈,自称是好善乐施的时间旅人,他肢体言语重度夸张,一看就绝非善类。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未反应,朱莉娅等人已被一根飞出的麻绳捆绑进花哨的车厢。“再见啦,各位,人我就先带走咯。”鞭声落地,仅留下一顶致敬的白色礼帽作纪念,两手空空的魔教徒在月下木楞地张望。
一望无垠的农田庄稼地,偶有犬吠,叫嚣的猫头鹰和蛐蛐,浓郁清新的泥土味儿无疑揭示这一派长夜是乡村独有。
“太紧了,不能呼吸啦。”仨人儿闹腾得不可开交。
“快给我们松绑。”银发男不忍发话道。
“小子,要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们可能都会送命哦。”那个车夫打开后座的小窗,清点了人数,自言自语地掰指算了算。“嗯,不多不少,正好三十二枚铜币。”
“你什么意思。”他们有儿心慌。
“放心,我不是人贩子。我的意思是问你们付现金还是……要知道本人可是很大度的,赊账也可以。”他暗自窃喜。
“这明摆就是趁火打劫嘛,大叔,我们哪来的钱。”约书亚是个明白人。
“大叔……我有这么老吗。”直戳多年的伤楚,年轻的车夫焦虑地挠着自己的发髻线。
“不愧是朵奇葩,还会在意自己的岁数。”死鱼眼男偷笑道。
“少废话,快给钱,重要的事不会说三遍。”他脸色惨绿。
“你……你有名字吗?”声音来自于坐在卧铺最右端的男孩儿。
“额?你问我这个干啥。”
事实上,朱莉娅根本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车夫犹豫片刻道:“我有很多名字,你可以称呼我为伟大的时间旅人柯基,也可直呼我为………。”此处省略一百字,他像个滔滔不绝,合不拢嘴的话唠。“哦对了,你呢?”
“我……我……”这句话正中心坎儿。
“啊,让我猜猜。”他鲜有兴趣地故作沉思,打了个响指道“朱莉娅,你叫朱莉娅对吧。”
“这个名字……对……对。”那只懂附和,忐忑不安的男孩儿连连点头。
这不是女人的名字嘛,银发男和约书亚不禁诧异于这位大人物的随意。
“好了,这是你们本次行程的终点站,绳子可以自行解开了,请各位乘客别忘带走自己的随身行礼。”
石子小路在一颗垂摆的杨柳前断开。
“慢着,什么意思。”置身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外,银发男有种被耍的感觉,他不顾旁人的再三劝阻,抓起车夫的衣领欲要狠揍一番
“起雾了,银色的头发最为弥足珍贵,真想把你占为己有呢。”言语极具挑逗和穿透的诱惑力,“别忘你们欠的账哟。”车夫比划了一下手指,咧嘴咪笑着深吸一口气,犹如派对上的气球一样砰的一声,又似万花筒炸出的缤纷碎片。
“可恶,你吓不倒我!”
寒嗖嗖的鬼风在后背逆袭,不明真相的约书亚和朱莉娅哆嗦得抱坐一团。
“你……你用什么方法把他杀了。”
“然,并没有。”一向寡言少语的银发男不屑于做过多的解释。
俩儿人哑口无言,面对清一色的芦苇荡,精神萎靡不振的朱莉娅开始疑神疑鬼。
“那边有条渡口是通向大海的。”银发男的话愈加诡异,这分明是离港口越来越远了才对。
“你………你确定吗。”
倒是约书亚已内心坦荡“你们都让开,让我先走在前!”牺牲一人,换回普天下的众生,虔诚的信徒顿已准备好为教义赴死。
“你要去哪儿?”死鱼眼止住脚步。“就在这儿。”
一条不见龙尾,光秃秃的石板桥埋没在密密麻麻地芦苇丛中,通道看似极其狭窄,几乎每次只容行走一人,但实际情况却截然相反。朱莉娅小心翼翼地点起脚尖,就在跨过的瞬间,格局急转直下额,狮虎的吼啸,巨鹰猛烈地煽动翅膀,陡峭的崖壁,巍峨的雪山,绵延不绝的瀑布气吞山河,依赖于现实储备的三观顿觉被冲刷。
“等等,慢点儿。”无所畏惧的约书亚在后拼命追赶。
“小心,别被刻尔戎精灵的妖术迷惑。”
拟态的飞龙,拼接的鲸鱼图案,桥边站立的逼真人影令人何等熟悉”查理,你是查理“难辨真伪的朱莉娅差点随崩裂的冰石一同坠入谷底的深渊。
“不会吧,前面没路了,莫非要原路折回?”山谷的响动已盖过双方的说话声。
仰望星宿紊乱的穹庐,静水璧月,波澜浩瀚渺远,怎奈其中的百态万物皆颠倒丛生,远景沧桑,近岸芦苇花交错。位于上部的奇异世界已然映照出三人的影象,更多添一个褐袍遮面的划桨船夫在和依偎在银发男怀里的朱莉娅对视。
寒流灌顶,积蓄的波涛汹涌澎湃,它们似水银般凝聚成一面凸透的圆镜。
“maderussovishaore”(众水之母的泉眼)一道道金色的水帘曼妙地洒落而下,在那电闪雷鸣的滔天巨浪之间隐约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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