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赵杏本有些纳闷刘去为何按兵不动,只等众人调查结果,但很快她知道自己错了。
刘去侧身吩咐,“公孙大人、贾大人和张廷尉一会就到,温泉,你到张鸿胪处告诉他不必过来了,本王一会过去和他走盘棋,解个乏。这案子如今有多人督办,倒不一定要他去。石头,你去请请右扶风,他若没别的事,让他也一起过去吧。”
“是。”温泉和怪石立刻应下,刘文和刘据正走过来,刘文见状道:“可要让奇松盯着李勤寿,不让他在这节骨眼上整什么幺蛾子?”
刘去拿起桌上茶盏,啜了口,“本王正有此意。当然,要疏通的、唆使的他早已办妥,不会等到现在。但盯一盯他还是必要的。”
刘据却有些奇怪,“师父,你怎么如此闲情逸致要跟那张曼倩下棋?”
刘文好笑,“师父将他遣开,肯定是有事交我们去办。”
刘去颔首,“等公孙弘和贾政经过来,你们几个到牢里走一趟,务必撬开牢里死囚的嘴,让他们推翻原来的口供。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告诉他们,即便他们死了,他们的家人也不会得到救赎,李勤寿不会放人的。李勤寿难道不怕幸存者哪天上诉翻案,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我们这边会设法调查他们家人的下落。”
刘文二人知道事关重大,神色不由得凝重起来,几名死囚都是实心眼的老百姓,这劝说并不容易。
赵杏明白,如今时间虽没过去多少,但终究不能所有人无止境的都耗在这上面。哪怕刘去离开长安前让夏侯大人保护京畿安全,又有卫子夫这种人物盯着,甚至汲黯也来了岷州,每个人都在背后发力,明面上一时三刻不会出什么乱子,但刘去不能放下朝政太久,这里的人也是要回到长安去的。若这次不能将案子圆满解决,哪怕刘去另外派人过来处理,只怕这案子也不得善终。
个人英雄主义固然可取,群·体智慧才能无敌。连群·体也无法解决的事情,后面难度只有越来越大,证据也会随时间过去而消失,有多少悬案就这样湮没在时间的烟尘里?
“走大老远过去办案,张廷尉不嫌辛苦?”夏侯蓉热嘲冷讽的话语射了过来。
赵杏领着清风等人走在最后,没有回话。夏侯蓉讨了个没趣,刘芳却是厉害角色,略略一笑,对夏侯蓉道:“瞧你说的,分明是你自己怕苦怕累,仗着有太师大人疼,就拿话挤兑别人。”
小郑拍拍赵杏肩膀,“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赵杏面对这安慰哭笑不得。
清风冷冷看了小郑一眼,“鹿?安世可不要什么鹿。”
小郑回瞪他一眼,“要你管!”
霍光充当起和事佬,捏捏刘芳下巴,“看你那认真劲,难不成你真玩上瘾了,日后要当个女官不成?你丈夫可怎么办?”
刘芳佯作嗔怒,捶他一记,“出嫁从夫,我日·后自然在家相夫教子的。只是,侯爷,你一定要让我把这案子办好了再说。”
夏侯蓉捂嘴笑,“还说我仗着王爷疼,就你和霍侯那腻歪劲可不得了。”
“就是。刘芳姐姐尽得三千爱宠。”
刘乐附和了声,悄悄走到惊云身旁。惊云眉角微微抽动,但没说什么。小郑舔舔有些干涸的唇瓣,走上去和赵杏并行。赵杏却若有所思的朝石若嫣的方向瞟了瞟,若嫣低头走路,沉默不声,虽然若嫣和她决裂,见此情景,她心里还是难受。
*
不久就到了一条极为热闹的街道,陶望卿率先停在一家药铺门口。
这是家大药铺子,铺子匾上写着“济世”二字,就建在街中心,出入的人络绎,生意大好。正门右侧立有一个柜台,柜台内两名五六十岁男子俱是忙碌,一人不时吩咐对面百子柜前的几名伙计抓药,一人盘点结账,厅内七八张圆桌,专门用来招待侯诊侯药的人,几乎坐满,屋子最后放了桌案,左右各坐一名郎中,旁边自有伙计为患者安排看症。屋子左侧是几个厢间,一股药香从中弥漫出来,专用来熬药。方便不想回家熬夜的患者立刻能用,也可提高药金。
这就是第二件案子假药之谜的案发现场。
圈地一案如入迷局,匍匐难前,众人一合计,决定先对第二三件案子做了查证再说,而这两件案子和圈地案一样,死囚家属被挟,不见踪影,只能先从原告身上搜证。
众人的到来,立刻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一名掌柜停下手上的活,亲自过来接待,他眼中划过一丝什么,嘴上却十分殷勤,“诸位是过来抓药还是过来诊症?”
陶望卿表明了来意,末了道:“听说你家老东家过世后,店子便由少东打理,不知少东现下可在,若就在此间,烦劳掌柜的请他出来,或将我等引进去,否则,我们一个个的站在这大门口难免扰误了你们生意。”
掌柜眸光又是一动,道:“我家少东就在里间,小的进去报一声,各位大人请稍候。”
“请。”
昧初做了个手势,那掌柜进了其中一间厢房,未几撩帐出来,后面跟了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介绍说,少东姓程,字启启筑。此人白净无须,薄唇利目,一看便知是个厉害角色。
寒暄过后,程启筑道:“各位大人请勿见怪。本想请各位进去,无奈里间窄小无法待客,这堂上又有病人,也不好意思就此让人散去,就在这里说如何?我家店子自先父开业以来,历经三十年,真货好药,童叟无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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