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越来越近的急促的马蹄声,不仅秦川听到了,其它人也都听得到,被雪亮的刺刀团团围住的盛军眼中不由都露出轻松期待的目光。
楚云飞、杜宝中还有周大经都急着跑到秦川身边,楚云飞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急匆匆地道:“大哥,应该是盛军旳援兵来了,咱们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收拾他们吧。”
秦川摇摇头:“这声音是从南面总督衙门的方向过来的,怎么会是盛军。”
“总督衙门。。。。。。”
听了秦川的话,三人都不由微微一怔。
秦川淡然一笑道:“这应该是总督衙门得到信息,派兵来弹压咱们和盛军的火拼来了。”
秦川这一说,三人都不由有些紧张。
秦川看了三人一眼,淡淡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好怕的。况且是盛军抢劫咱们的马匹在先,吕本元又纵兵劫掠在后,理亏的是他们。”
秦川嘴上说得轻松,可心里却也是七上八下地翻腾个不停。
虽说事情缘由都是由盛军而起,可盛军前身毕竟是李鸿章绝对的心腹周盛波、周盛传兄弟的老部队,可以说盛军是李鸿章现在北洋各部中嫡系中的嫡系,堪称淮军的招牌,盛军大小将校莫不被李鸿章视作己出。自己此番折了盛军的威风,也就好似折了李鸿章的名头一般,这李鸿章难道真的能秉公而办?
还有,自己在西局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去找周馥禀报这件事情,可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周馥的消息?
周馥自然也清楚这件事的窍要,是不是周馥不敢擅专,不得不去请示李鸿章?
可即便是这样,周馥先派人过来阻止吕本元不要把事情闹大岂不更好?
莫非。。。。。。?
不想还好,越想秦川心里就越是没底,好一会秦川才一咬牙,暗暗思衬着:“求人不如求己,这件事看起来还得自己来想办法了。”
“明儒。”
秦川一着急又顺口喊出了周大经的字:“马上给艾筱枚打个电话,就说盛军马队劫掠东街,因阻止盛军劣行,盐团和盛军发生冲突,要他尽快派记者到咱们这里来,不仅要有文字记者,还要有摄影记者,把盛军的劣迹该写的写,该照的照。”
周大经转身要走,秦川沉着脸又喊住他。
“还有,你告诉艾筱枚,详细报道明天必须见报。但是,从现在开始算起,最迟一个时辰后,必须要他先把这件事情的号外发出去。”
秦川看了看表道:“时间是有些紧,不过也没关系,告诉他,不管刊印出多少张号外,哪怕就是十张,也必须在我说的时间后派人发到天津城里和总督衙门行在附近。”
周大经虽然年纪不大,可毕竟读过多年的书,多少明白了秦川的意思,知道事情紧急,听秦川交代完后转身就向染厂院子里跑。
秦川又问杜宝中:“那哨官口供可录好了?”
杜宝中一边应着,一边把有那哨官签字画押的供状递给秦川。
只是没等秦川细看这哨官供状,李明方和徐熙芳、叶希来也急匆匆走来,把震旦集团还有东街百姓遭劫掠的大致损失清单交给了秦川。
秦川匆匆看过哨官供状,以及震旦集团还有东街百姓遭劫掠的损失的清单,心里这才有了底,挥手示意李明方、徐熙芳、叶希来三人退下后,在楚云飞、杜宝中和高英领着的卫士簇拥下,手捏着损失清单和供状,背着手静静地望着街口方向。
急促的马蹄声在东街口外虽然稍稍放慢,可速度依然很快,一会功夫,两列马队在一个珊瑚顶子狮子补服三十来岁的从二品武官的率领下疾驰冲进街口。
只是一进街口,那带队的武官不由愣住,手里用力勒着缰绳慢慢带住马匹。
虽然街道两边的商铺大多门板碎裂,门户洞开,这些买卖铺户的老板和伙计都在一边整顿门户,一边不住口地大声咒骂着“天杀的盛军”,可大街上却相对平静的很,并没有他所想的乱军纵横劫掠甚至伤人的情形,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可远远地又见染厂那边黑压压地聚集了大批的人马,又不由心里一紧,一催马,急着向街里赶过去。
只不过,越到近处,这武官心里就越是奇怪,他已经能看清楚,染厂门前聚集着的大批人马,不仅有穿着五云褂的盛军,更多的则是身穿盐团那样式简洁鲜明军服的士兵。可让武官不解的是,五六百盛军马队竟然人马成列,安安静静地列着队伍。这哪里像是乱兵打上门来,说是接受检阅倒是不差。
再细看,那些人数众多的盐团士兵,各个端着上着雪亮刺刀的步枪,队列鲜明地围在盛军四周,更有数列平端着步枪面向着他们的盐团官兵,静静地看着他们这队不速之客,警戒之意尽显。
武官看了半晌,心中已经明白了大半,不由哑然失笑起来。
随着一声口令,面对着他们的那几列戒意明显的盐团士兵顿时分作两处,步伐整齐地迅速走到街道两侧相向而立,让开道路。与此同时,染厂门前围着的许多人也闪开到一旁,那武官这才看清,一身戎装的秦川表情平淡地在那里负手而立,清澈的目光决然地看着自己。
见到秦川表情平静,武官一颗提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只是翻身跳下马背的一瞬间,武官突然看见离着秦川不远处的盛军队列前倒毙着一匹鞍鞯俱全的死马,心里又是不由一紧,看着死马背上那鞍鞯样式,知道这是盛军的。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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