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于归看向曹浦,
“你先将人准备好,到时再动手。”
曹浦见她心中有数,这才安稳下来,点点头道:“好。”
谢于归并没有在书斋久留,等从书斋出来之后,曹浦将书斋的事情交给了下面的人,自己先行去准备人手,而胡辛站在院中对着谢于归道:
“殿下,曹浦去安排人手替老九他们扫尾,那我呢?要我派人帮他吗?”
谢于归朝她招了招手。
胡辛靠近之后,谢于归才压低了声音靠在她耳边低声道,“曹浦那边你别插手,你去办另外的事情,替我查查魏隆的底细,特别是这三年他在京中往来之人。”
“还有,去找魏信衡,带他来见我一面,别告诉任何人。”
魏信衡就是当年那个魏家嫡子,也是后来被魏隆陷害,因缘际会被他所救的那个人。
胡辛不解,不明白这个时候谢于归为什么还要去查魏隆,甚至见早已经不起眼的魏信衡,而且还像是想要瞒着所有人似的。
只是见谢于归神色不好,她也没多问,只点点头道:“是。”
……
谢于归见到魏信衡时,离大婚只还剩三天,她避开青麟见到人时,也没告知他身份,只说自己是李雁初以前亲近之人,有话想要问他。
魏信衡还记得长公主当年待他恩情,再加上有胡辛在旁开口,他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任由谢于归询问,而谢于归只问他了一件事:
“魏家家产被你所得之后,我记得魏隆因为构陷于你,跟他娘一起害你母亲性命,是判了流徙的,他后来为什么会留在京城?”
魏信衡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听官府那边的人说,魏隆他们进牢中没几日,他娘就突然用衣帛绑在牢门之上缢死了自己,死前还留下一封血书,说当初魏家之事全是她一人所为,与魏隆无关。”
“后来官府又调查过魏隆,知我娘遇害之时他不在京中,就连我出事那天他也有人证明他在京郊游玩,且替他作证之人个个都是极有身份的。”
“魏隆咬死了不认,说他不知道他娘所做的事情,也从无加害我之心。”
“官府找不到证据,而那些谋害我跟我母亲的人证也突然反口说他们从没跟魏隆接触过,是受人所胁才会诬赖魏隆,后来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只能改判他无罪。”
谢于归沉声道:“你说那几个人证突然改口?”
魏信衡点头:“他们刚开始是承认了此事与魏隆有关的,可后来便突然不认,长公主当年也是亲耳听过其中一人的证词,知晓此事,可是后来……”
他苦笑,
“那些人证在判刑之后,就大多斩首,要么就死在了流徙途中,连让我追究此事的机会都没有,后来魏隆意外救驾有功翻了身,我也不敢再与他对着来。”
“这些年魏隆明面上虽然没有为难过我,可暗地里没少朝着我使绊子,若非当年之事是长公主替我出头,他找我麻烦便等于是记恨长公主,他清楚陛下不会乐意看到,我怕是早就没了容身之地。”
“,我险些栽在里头,后来察觉到有魏隆从中作梗,怕牵连家中妻儿,便只能将魏家迁出了京城。”
这次如果不是胡辛亲自去找他,又说有与当年长公主有关之事要问他,他也是不会进京的。
谢于归听着魏信衡的话后,久久没有说话。
魏信衡疑惑道:“谢小姐,您特意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询问此事吗?可是魏隆做了什么对长公主不利的事情?”
谢于归淡声道:“没有,就是有些疑惑,所以找你过来问问。对了,你对魏隆的事情想必很清楚,陛下待魏隆如何?”
魏信衡说道:“还算宽厚,但是也不亲近。”
“他那中尉率就是因为救驾之功得来的,当时他帮着季统领平乱之后,陛下便赏了他官职,可是后来这几年他也一直都留在那位置上没再升迁,陛下也很少招他入宫。”
季统领……
“你是说季林?”谢于归问道。
魏信衡点点头:“对,魏隆跟季统领的关系还挺不错的。”
“我曾经有一次看到过他们一起饮酒,当时还有个陌生面孔,魏隆对那人还挺尊敬的,只是我没入朝为官,那几年也不怎么在京中走动,所以不知道那人是谁。”
谢于归看着他:“魏隆在京中还跟谁交好?”
魏信衡随口说出几个名字来,谢于归全部记在心上。
外间夜色昏暗,明月被乌云遮挡,只朦朦胧胧的剩下一层稀薄月光。
谢于归将自己想问的事情问完之后,便让胡辛的人将魏信衡送走,等人走后她才对着胡辛道:“好生让人将他送回魏家去,别被人察觉到他来过。”
胡辛点头应下来后,才低声道:“殿下,您找魏信衡来就是想要问这些?”都是些看似没什么关系的问题,虽然跟魏隆有关系,可那都是过去往事。
谢于归抬头看着那被乌云遮挡的月亮时,声音有些萧瑟:“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弄明白罢了。”
胡辛不解看着她。
谢于归惨淡一笑,有些事情她从没看明白过,薄雾遮眼不曾细究,也总是只能看到她想看到的,如今掀开那雾看明白内里,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可笑。
“胡辛,告诉曹浦,大婚那日趁机劫囚。”
胡辛张张嘴:“那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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