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上来了?”陈盘回头,他这义兄素来不喜看他耍那一套尔虞我诈的好功夫,因而从不陪他见一些特殊的人。今日倒新奇了。
“素说此人极危险,叫我千万护着你。”陈逆抬头看了一眼顶上挂着红纱灯的房间,他知道那屋子里坐着的人若拔出剑来,就算是他,也未必能护着陈盘全身而退。
陈盘心若明镜,却还是一贯没心没肺的模样,他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胭脂香,笑着道:“今日这人早先刺杀过我相父,他的手段我也见识过。不过,他毒在手,我毒在心,是谁要防着谁,还不一定呢。对了,咱们刚刚进门的时候,有个穿黄衫的女娃红着脸瞅了你半天,你可瞧见了?”
“没有。”
“哎,陈爷,你这般避讳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女人是极可爱的东西,浅尝细品都有不同风味。待我今日回府另挑几个知情识趣的给你,你早点开荤是正经,否则将来万一动了情,一颗心抓在一个女人手里,是要吃大苦头的。”寥寥几级台阶硬是叫陈盘磨蹭了许久,磨得陈逆原本就绷紧的心弦愈发紧了。“你走快一些。”他催促着。
“没事,叫他多等一会儿也好,横竖是他有事要求我陈氏。陈爷,我前段时间去晋国还收了名扬天下的兰姬为妾,那可是个厉害女人,今晚我叫她去你房里可好?”
“陈盘——要不要我先给你灌两碗解酒汤你再上去?”陈逆心弦崩断,终于大吼出声。
狐狸样的陈盘,眼珠儿含笑,讨好道:“好了好了,当我没说。你知道的,我见生人就紧张,开开玩笑,松松神嘛。”
“满嘴鬼话!”陈逆冷下脸拎起瘦弱的陈盘,几个健步,足尖一点,已落在红纱灯下。
门后,一方屏风,一扇暗门,那暗室里坐着的人抬起头来,一张脸无悲无喜,垂在案下青衫上的苍白五指却遽然紧握成拳。
今日,此时,他人生仅余的最后一点自尊,终也要离他而去了。空了,空出一副躯壳,才可盛下他要的一切。
“哈哈哈,于安兄,久等了。”暗门轻启,有人弯腰而入,一双眼流转如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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