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来愈冷,空气干燥的很,像嚼在口中的烧饼,吸进去胸口都是凉飕飕的如同针刺。鼻子发酸,变红,鼻涕流出来都不怎么觉察的到,流到嘴里感觉出一点咸味了才用手擤一擤又接着跑步。鼻孔不好用便张开口呼吸了,记起体育老师的话,用舌尖顶着上腭,感觉要好受一点。体育老师不怎么上体育课,讲的一些理论都快忘光了,只有一些小常识还记得点。
操场上本没有雾,但一眼望过去却有些发白,草地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霜。树叶上也涂上了一层浅白色,是水珠混着霜粒,用手搓一下,它便露出底下的灰尘,叶子就变的又脏又湿。原来叶子是灰头土脸的,霜是化妆是美容。草地上的霜却是很结实的,低头看仔细一点,那霜并不是一个覆在草叶上的整体,而是长长的绒毛状,好似一件纯白的裘皮外套。孟常君送一件用狐狸腋下毛发做的裘皮外套给皇帝的妃子,才得以脱身。
有的霜则颗粒分明,是针眼大小的露水凝固后的模样,排在一起的干瘪的蚕卵或是刚成型的珍珠,一颗是一颗,毫不含糊。有的已经凝成更漂亮的六角形状,有的是尖长尖长形,用钻石雕琢而成的微型匕首,反射出晶莹的七彩光芒。
轻轻的在草尖一拧,还有点扎手,用脚踩上去有细微的咔嚓声,白色的粉末四溅,留下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深褐色脚印。来来回回的脚印交织重叠在一起,把满地来不及收进首饰盒的珍珠钻石糟蹋殆尽,寒冷的早晨变的热闹非凡。
闹铃在冷空气中的传播很生硬,听起来刺耳。复习题我还没来得及做,考试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些慌,除了少数几个成绩好点的同学外,大多数人都会心虚。他们和我一样,患上了平时悠闲症和考试忧虑症。
678嘴上说考试不过是“消遣娱乐,不必介怀。”其实怀里揣了好几份答案,还设计密码。一根手指表示a,两根手指表示b,如此排列组合下去。手指不够用,就交换眼神,或许还可以见机说几句话。没人有678工夫做的足,他说他一直都尊重应试教育,尊重考试,尊重老师。他说他不求名利,从未想过拿奖学金或受老师夸赞。我相信他,他没有那个本事,只有一点自知之明。
试卷发下来,我还以为发错了,上面的题一大半不会做,硬着头皮蒙也没法蒙。兄弟,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想在我身上猜分数蒙混过关,王师傅砌墙——门都没有。只好写了一张纸条丢到前面一个家伙的桌子上,他我倒是很熟,同学半年多,话虽没说过很多,但他的作业本我抄过无数次了。我相信他,他有拿奖学金的实力。
他打开看了一下仍旧把纸条放在桌上,埋头做题。我急的像尾巴被夹住的狐狸,那家伙如果不是故意耍我就是脑壳被门卡了。原来他智商这么低,简直是个痴呆儿。监考老师智商一点都不低,糊涂也不想装,径直走过来拿起纸条,冷冰冰的看着我。眼神带着愤怒,像看着世上最卑鄙,最无耻,借了她大笔钱不还,破坏她家庭幸福的人那样看着我。
她双眼圆睁,冷冰冰的看着我。一只母狮,盯着瑟瑟发抖的猎物,她舔着自己的爪子,狰狞的笑。老师,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这次是我一时头脑发昏,绝没有第二次了,你放过我吧,你就大慈大悲饶了我这一次吧。考试抄袭是不对,我知道,我还没有抄到,意图抄袭也不对,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一定会认真学习的,坚决不做差生,我会把成绩搞好,以后考试别人给我抄我也不抄了,还要唾弃他。老师,算了吧,别出我的洋相了,作弊被抓很没有面子的,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老师,算了吧,就当作没看见。
母狮的火气还在往上升,眼看就要爆发了。我感到绝望,头皮发麻,冷汗直冒,等待着她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她把纸条揉成一团,抡起她肥厚的手掌攥足了劲给了我两记耳光,然后扔了纸条猫步走上讲台。
我脸上发烧,嘴歪在一边,血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吐了血水在地上竟吐出一颗牙齿。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全班的人肯定都在看着我,用鄙视的眼光看着我,我感到背上湿了,头嗡嗡作响而且很沉。于是就一直低着头,在寝室乱捶一通桌子。
“去吃中饭了啊!”我捂着嘴巴说。
“你被那个肥婆打傻了吧,吃什么饭!还有一门课马上要考的,别气馁,不打不成器。你再作案时动作小一点,不要传纸条,学我们打暗号,她抓不到我的把柄也奈何不了我。”678拍拍我的肩膀表示安慰。
我用一点冰敷肿起来的腮帮子又接着考试。‘吃一堑,长一智’,接下来的考试,我就变聪明多了,和678交流暗号。老师从旁边过,我们照样使眼色伸手指,他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们却在下面偷笑。这个快拿退休金的老家伙真是软弱可欺,他刚转过身就有一批人对他做鬼脸。我忘了失齿之痛,也忘了那些决心,考试考完了,就更不用看书了。
对于欧阳萱,我向来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就把考试作弊被肥婆打耳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她讲了。不要太往心里去,但要记住教训,以后切不可做那样的蠢事了。听着她的柔声细语,我牙根上的肿消退了许多,似乎可以切磨食物了。
才隔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就接到了陈稳打来的电话。“喂,是我啊,你是前辈吧,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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