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那是一片云海。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光给这片云海镀上了一层金色,在温和的天风的吹拂下,它如同真正的海洋一样翻涌、流动。云海之中不知是何种生物隐现,似鱼,似鸟。凸起在这片云海之上的,是绿荫覆盖的山头,绿树掩映下,零散分布的一些宫殿和民居显得格外幽雅。
我夸赞道:“这真可算是仙境!住在这里一定相当的自在吧。”
时雨笑着说:“这里是竹松殿,当初设立就是为了招待客人,自然挑选景色好的地方。这万年来,一直就只有我和鹿老儿——他比较好开玩笑你别介意,却也没什么客人造访,也是可惜。”
“欸,你多大了?”我突然问起来。“我和池尘是同时代的人呢。”时雨说。我“呵呵”干笑两声,说:“真没看出来。这样说来,你一定能渡劫成功咯。”我记得,人类是不能渡劫的,只要渡劫就必死无疑,——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因此,在外面,渐渐就没有人类去尝试了,倒是妖怪没有不拼了老命博一把的。人类没法渡劫,故而寿命撑死也就是到第一个大限的三百六十岁——和妖怪混血的后代倒是有活得久一些的,但仍旧没法渡劫。
“能,当然了。”这是时雨的回答,“先别问为什么,我待会儿会告诉你的。那,客人,你有什么想转转看看的吗?”
“啊啊,总是被叫做‘客人’怪别扭的哈,你还是叫我梼杌吧。”我说,“至于我的意思是没所谓啦,随便转转就好。”
“好,梼杌。哦对了,族长之前表示想见见外来者,咱先去吧。”
“呃好。”
令我觉得新鲜的是,时雨没有走正门,而是选择了直接从这半开放的大厅中跳了出去,踏空而行。我试了试,发现自己能自然的浮在云海上方。这么说其实不确切,因为我试着翻个身,脑袋朝下,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这意味着,上方和下方的界限其实已经不存在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时雨把它叫做“失重”。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问:“这云海下面有什么?”时雨答道:“穿越这片云海,你会看到另一个天空,”他指指那些上面有着建筑的山头,“那些‘山脉’,其实都是些浮岛,在这里没有陆地。不同的是,在这边总是白天,而你穿到那边去,看到的就是星空。”我啧啧称奇。
说着说着,我们抵达了一座浮岛,岛上有些古柏,还有榕树。我们已经能看到的地方,树枝上翘脚坐着一个青年——看起来不比五尺半年长多少,不过这里的人应该是不能以外观揣度年龄,拿时雨做例子,他比白须白髯的鹿老头还要大个四千岁左右。不过,时雨说,那家伙他喵的就是族长,而且确实很年轻,不到一百岁。
他是八十年前当上族长的,意思就是说,这孩子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强到逆天了,歹势。时雨悄悄说:“那就是了,紫皇。”呐,这孩子姓青青,名字就是紫皇,也是霸气得很。
紫皇轻巧的从树上纵跃下来,竟不损及地上的草坪。他莫非是有些急躁的说:“啊呀,时雨,还有……这位客人,你们可来了啊。我可想和他聊聊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啊?”
时雨又悄悄说:“我们族规里有写,不许族人外出。族长他这是闷坏了。”
呵呵……我啥也不想说了,小孩心性。这真的是一族之长吗?不过,我倒不介意。不就是讲故事吗,哄小孩我最在行了。呃,我说的可不是五尺半,他比我老……魑魅在初做妖怪的时候,倒真的是个好奇宝宝。
于是,我就和这族长大人巴拉巴拉聊了起来,虽然基本是我在说,紫皇时不时来一句:“是吧?真的吗?太厉害了!”听的可认真了。我从自己现在穿的衣服说起,讲到丝绸的产地、国家财政,又谈到妖狩联盟和里面几个好玩的家伙,谈妖怪,谈到上元节……谈了很久,一直讲到我口干舌燥。
云海的阳面永远是白昼,故而我自己不太清楚时间。直到时雨提醒,紫皇大人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谈话。随后,时雨带我去了云海之“下”,也就是永远是夜的阴面。
时雨显得有些抱歉:“麻烦你了。”
我说:“怎么会麻烦了呢?说实话,我很高兴。”
阴面真的可以看到星空,空气十分清澈,星星也就十分明亮,我不禁感慨自然的造化神奇,创生了如此鬼斧神工的桃源秘境。时雨说:“呐,梼杌,你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想必时雨你活得久,一定知道许多秘辛,当初,古人类是怎么消亡的呢?”我问。
“早料到你这个问题,可还叫我不知道该从何讲起,”时雨微笑着说,“不妨让我讲个故事。”
“约三万年前,我在外面担当外交使。其实这是个闲差,我们青青一脉向来与世无争,也就没有什么外交事务可做。那时,人类有两个国家,桑上和九奚,正处在战争之中。我日日关注着谈判和战事的进展,毕竟这关系到身家性命。两个国家纷纷祭出了‘天谴’武器,(“那是什么?”我问。)就是类似‘燧人氏’反应堆的浓缩版本,指向了对方的国土。当时,空气中好像绷着一根弦,随时会爆发一场浩劫,几千发‘天谴’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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