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东西,他再清楚不过,这辈子,他碰的最多的,就是这个。
蒋佳然没受伤,她的脑袋撞在了蒋南的手臂上,又弹回座椅里。
这会儿,她耷拉着脑袋,从散落的凌乱黑发里,抬起眼皮看着他,眼底带着一丝癫狂的笑意。
蒋南不顾额角血迹,手臂一伸,掐住了她的下巴,他逼视她:“你疯了!”
蒋佳然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让我下车。”
“你要去找他?”血液流到了眼皮上,连带着眼前都一片血色,蒋南抬手狠狠的擦一把,阴鸷的看着她。
“就算是死我也要见他最后一面。”她眼神坚定无比,那是为一个人孤注一掷的勇气。
蒋南怒不可遏,他大掌一甩,蒋佳然的脑袋重重撞在车窗上,他一脚踹开车门,没再看她,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蒋佳然连滚带爬跌跌撞撞跳下车。
把手里的高跟鞋重新穿回脚上,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蒋南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一双眼黑的像是化不开的墨。
迟早,她会自己回来。
蒋佳然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按着原先的记忆,朝着那处别墅驶去。
她自小就有一种过目不忘的本领,走过一次的路,即使再远,都记得清楚。
行驶到半路,她接到了那几人的电话。
那人说,他们已经按着别墅外小径上的轮胎痕迹去追那辆车了,那条小径往前会有三个岔路口,三个岔路口上有一模一样的轮胎痕迹,蒋南的人使了障眼法,他们挑了最右边的一条开过去了,准备探探路,有什么情况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蒋佳然抵达别墅的时候,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林间的风穿过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
路边确实有花纹,只是三辆车的花纹叠在一起,这痕迹很模糊,已经辨不出哪辆会是带走江衍的那辆。
这附近不会有监控,蒋南带走江衍,必然是做了万全准备,岂会留下一丝蛛丝马迹。
现如今,唯一可以采取的措施就是顺着小径往出走。
好在,这里只有这么一条小径。
蒋佳然刚刚没叫司机先行离开,这会儿,他正在边上候着。
她折回身,重新坐上车。
“按原路返回。”她吩咐司机。
司机照做。
坐车之前这女人就跟他说过了,价钱只会高不会低。
他难得赚这么一票大的,自然是不会放弃这机会。
车子折身往回走。
走至一半,眼前出现三条岔路口,一条,是下山的路,这条路通往市区,沿路会有人家,不是杀人的好地方,蒋南不可能将人送到那里。
最右边的那条,苏皖韵的人去探路了。
蒋佳然指了中间的那条:“走这条。”
司机点头,油门一踩,转了车身。
这条路走到一半,她再次收到了那几人的电话,电话内容很简单,他们走的那条路原来是一条通往农村的路,路的尽头出现了住户,不可能是那条。
蒋佳然告诉他们,她挑了中间的那条,叫他们尽快往过赶。
挂断电话,她望向窗外,越往后走,路越抖,树越少,风也越大。
这是一条上山的路。
蒋南究竟把江衍带到了什么地方?
窗外一片暖阳,刺得人眼珠子都疼,可到底是入秋了,天气开始转凉,她坐在车里,竟出了一身的汗。
她攥紧包带。
她在害怕,害怕她去迟,害怕她救不下江衍。
害怕她,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每走一分,她的心底就心慌一分。
就在她情绪极度紧绷的时候,一道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她惊慌到差点将包扔出去。
浑身一抖,冷汗冒了满头,她擦一把,这才拿出手机。
竟是江涵的电话。
江涵,江家大少爷,江衍的哥哥,自小在国外长大,父母都是医生,无心江家企业,很早的时候就举家搬往国外,一年到头只偶尔回来几次。
可不知怎的,江涵竟没遗传到父母半点儿的基因,他从小极不喜欢药味儿,倒是对金融很感兴趣,去年便回了国,在江氏帮着苏皖韵一同管理公司。
他怎么,会突然给她打电话?
蒋佳然愣了半晌,才接通电话。
“喂。”
“蒋小姐,是我,江涵。”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温和,同他这个人一样,虽然江涵没有从医,但到底自小在医药世家的环境里长大,浑身一股谦谦君子的气质,倒是像极了医生。
蒋佳然说:“我知道,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江涵说:“阿衍的事,我知道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那里?”
他怎么也是江衍的哥哥,知道这事不奇怪。
蒋佳然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风尘滚滚,两边亦是只有不知名的树。
她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
她抿唇,如实回答:“我不知道。”
“手机里微信给我发定位过来。”
“哦,好。”
蒋佳然打开微信,联系人里翻了一通,竟不知哪个是江涵。
她甚至不记得她和江涵什么时候互加了微信,好像是有一年年底,那年她十八,来江衍家里找他,意外看到了江涵,那天离开前,江涵问了她微信,她想着是江衍的哥哥,便随口告诉了他。
可她印象里是从未和江涵说过话的。
如果要说他们开始有交集,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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