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手,一个男人立刻双手捧着那条半截的丝巾恭敬奉上。
蒋南只看一眼,便知那丝巾确实是蒋佳然的无疑。
“这丝巾是在哪里发现的?”
“那棵树的树枝上。”男人指了指崖头。
蒋南走过去。
那是一颗新生的树,刚刚从石头罅隙里探出个尖儿来,树枝细细的,看起来孱弱的很,风一吹,好像随时会断似得。
越过树往下看,下面是缭绕的白雾,深不见底。
人摔下去,生还的可能性极小。
蒋南手里攥着那丝巾,看着万丈深渊,长睫轻颤了一下。
如果,蒋佳然真的坠下去......
他的手指一瞬间收紧,那条残存的丝巾被他攥成皱巴巴一团,风吹过,那丝巾的边角扑倒他面上,上面有血腥味儿,还有......蒋佳然身上的淡香。
他在想,这会不会是他最后一次闻到这味道。
她的味道。
忽然,口袋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猛地一怔,须臾,才接通。
“南哥。”
“怎么样了?”
“我刚刚查到江衍搭乘了纽约到榕城的航班回国了。”
蒋南眸光一缩,面上透出一丝凛冽:“蒋佳然呢?”
“没查到。”
手机何时从手中砸出蒋南不记得了,他只看到一抹黑快速的从他眼前坠下去,像是一只坠落的雨燕,转眼没入浓浓白雾,再寻不见半分影子。
是不是,她也已经同这手机一样,坠下这万丈悬崖,碎的连渣都不剩?
蒋南猛然跪倒在崖边,垂下头,迈进膝盖。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亦没有人看到这个半生枪林弹雨中闯过都不曾皱一下眉的男人眼角坠下的那滴泪。
只有泥土知道。
知道他的恐惧,知道他的后悔,知道他的心痛。
失去一个人,方知你有多爱这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人一遍又一遍的呼唤里,蒋南终于起身。
他一张脸绷到极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有的只是破釜沉舟的决断,和义无反顾的坚定。
他薄唇轻启:“找,是人是尸,我都要见她最后一面。”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数十架私人飞机在崖底降落,只为寻那一道身影。
崖低的风光同崖上截然不同。
没了白雾的遮挡,才知道这下面是一条河,河水湍急,清澈见底。
在这条河里,蒋南发现了一枚钻戒。
卡在石缝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这钻戒,是江衍和蒋佳然的订婚钻戒,他见过。
这钻戒出现在这里,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被炸的尸首无存,这钻戒坠落下来,一种是她人掉进河里,被人救走,钻戒遗失在这里。
他宁愿相信是后一种。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算渺茫,他都不会放弃。
数千人,几乎将整个崖底翻遍。
这一找,找了整整三天三夜。
跋山涉水。
最后,他们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村落。
通过询问,他们才知道,这一带住了些许的游牧农民。
蒋南下令挨家挨户的找。
这晚,月亮特别大,薄薄的,纸剪的一般挂在天上,安静又冰凉。
山林安静,月光似水。
一户人家坐立僻静无人的山谷间。
是土胚房。
孤零零的立在月光下,像是被人遗弃的破旧房屋,黑漆漆一片。
房子周围用栅栏围了起来,栅栏的正中央,是一扇破烂的木门,摇摇晃晃,几乎要倾倒,木门里,却是上了锁,生了锈的铁锁。
院内似是有羊圈,一片寂静中,时不时的有阵阵“咩咩咩”的叫声传出来。
这不是废宅,这院内有住人。
蒋南示意身边的男人去敲门。
这门破的很,稍稍用些里,就发出阵阵沉重的嘶哑声。
不过这院子大,这嘶哑声显得太过微弱。。
男人收了手看向蒋南。
蒋南凝视着院内,眼皮都没抬一下:“叫门。”
“有人吗——”男人双手做喇叭状举在脸侧。
山谷间很快就有回音回荡开来。
这声音足够响了。
不多时,院内的一间屋子里,灯亮了,透过纸窗透出来,很微弱。
可在一片漆黑间到底是有些醒目。
蒋南抬手。
叫门声夏然而止。
不多时,一扇门开了,黑漆漆的院落里,走出一道人影来。
那人不高,佝偻着腰,脑袋上扣了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很老式的那种。
他站在门前望了望。
许是透过栅栏看到了门外的人影,他走了过来。
钥匙插进锁内,一转,锁开了。
那人拉开门。
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很瘦,皮包骨头,眼眶深深凹陷下去,面上尽是褶子,从鸭舌帽下露出几撮杂乱的白发,他一双眼很细,带着些许迷茫看着他们:“你们是谁?”
蒋南上前一步:“老伯,我们是山谷外的人,我们来这儿,是要找一个人。”
见他态度不错,那老伯接话了:“找什么人?”
他声音很哑,听起来像是乌鸦叫一样。
可蒋南的声音比他更哑,连着几夜的不眠不休,他整个人已经很疲惫,现在,完全凭那一线希望撑着才不会倒下去。
他开口:“你有没有在断崖山下的那条河里见过一个女人,穿橄榄绿裙子,长发,大概一米七左右的样子。”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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