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符大陆的一处山峰,名为遮雨峰,日渐黄昏,山林间的一条小路上,有一黑衣少年腰挂精致长剑,手执黑伞而行,诡异的是黑伞并未为自己遮挡,而是斜在一边,还在私语着什么。若是有路人遇见,怕是以为这黑衣少年不正常。
“夏梨,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落脚。”黑衣少年柔声说道。
“嗯。”
黑衣少年斜撑着黑伞,找寻落脚地点,而伞下,并无半个人影。
“非墨……”
“嗯?”名为莫非墨的黑衣少年转头。
“我是不是一直都这样了……”伞下传来有些低落的声音。
莫非墨咧嘴一笑,“怎么会呢,我家夏梨这么可爱,若是都这样,连老天都不会答应呢。”
“严肃一点啊,我是认真的,真的怕。”伞下的声音变得有些执拗。
“怕什么?”莫非墨还是一脸笑容。
“怕永远离开你……”
莫非墨顿时默然,望着那张倔强中带着一丝泪痕的绝美面庞,不禁伸出手想要抚摸,触碰到的却只是空气,“这个世上,我就只有你了。相信我,别说丧气话,好吗?”
莫家没了,沐家也没了,只留下年仅十九岁的莫非墨和残存灵魂的沐夏梨,老天对这两家似乎一点都不公平,而这事只发生在三天前,灭门之仇,两人皆都闭口不谈,他怕她灵魂消散,她怕他陷入疯魔。
渐入夜色,莫非墨点了个小火堆,坐在一边的角落紧了紧身上的黑衣,伸出手想要揽过沐夏梨,发现只是徒然。沐夏梨慢慢歪过脑袋,靠在莫非墨肩上,却是在无声哭泣。
莫非墨笑道:“我家夏梨就算哭,还是如此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厌。”
沐夏梨轻轻哼了一声,不过抽泣声却越来越大。
莫非墨抬头望着一片漆黑的天空,始终保持着微微笑意,柔声道:“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别压抑自己,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知道,如果他也崩溃了,那他们两个就再没转机了,他时刻提醒自己保持乐观,保持头脑清晰。
日出刚露,莫非墨便醒来撑着伞,看着还在闭着眼的沐夏梨,脸上还残存浅浅的泪痕,顿时有点心疼。沐夏梨未醒,莫非墨便一直撑着伞,看着越来越淡的灵魂,他不由眉头紧蹙,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天一天慢慢消散么!
这种束手无策,真是难过、痛苦、煎熬、自责、绝望,皆有。
沐夏梨缓缓醒来,莫非墨立即换上一副和煦的笑容,“听说遮雨峰的梨花差不多这个时候开,我带你去看看。”
“嗯。”柔声细语,千依百顺。
莫非墨还是斜撑着伞,替沐夏梨挡阳光,虽然可能并没有用,可是他坚持要撑着,他能为她做的好像只有这个了。
“非墨……”
“嗯?”
“我好像睡眠的时间越来越久了,会不会……”
“别说傻话。”
“嗯。”
如果那天真的来临,那他也只能在那之前陪她到处走走,多看世间一眼也好,多陪她一刻也好。
真到那天,他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
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一个穿着破灰衣的老头正抠着脏兮兮的脚丫喃喃自语:“来这多久了,四十年?五十年?记不大清了,怎样才能回去呢,唉,烦,忒烦。”
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望着不远处手执黑伞的黑衣少年,那黑伞下分明有个若隐若现的魂体。怪了,这个大陆难不成还有鬼?
老头跳下大树,毫无风范得朝着黑衣少年奔去。
莫非墨望着一个邋遢老头朝自己狂奔,顿时警惕,双眼微眯,一只手扶在剑柄上,把体内的符力都调动起来。
“我说小子,别紧张。”老头边跑边挥着手道。
剑露锋芒。
老头突然感到背后发凉,立马止住步伐,举起双手道:“老夫真的没有恶意。”
“让开!”声色俱厉。
老头放下双手,蹲在小路旁边,故意大声说道:“唉,多可怜的小女娃,就要消散了。”
莫非墨眉头一皱:“你看得见她?”
老头翻了翻白眼,不说话了。
莫非墨转过身就要带沐夏梨走别的山道,不打算理这疯癫老头。
“如果你现在不理老夫,那么这个小女娃的魂体最多三天,就将完全消散。”老头一副悠然自得。
莫非墨撑伞离去,脚步没有半点停留。
老头见状顿时急了,这小子怎么不吃这套,自己能不能回去说不定就指望这小子身上了。
看着莫非墨越走越远,老头只好厚着脸皮跟上去。距离莫非墨五十米左右,老头就这么保持距离跟着,他还在思考该怎么说,自己确实有保那小女娃的神物,可是非亲非故的,那小子怎么会相信自己。
老头一边想一边跟着,竟没注意到莫非墨已经停下脚步,直到剑尖抵在他的胸口,他才惊觉。这一刻,老头仿佛堕入冰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充斥全身,好有煞气的一把剑。
老头额上流下几滴冷汗,缓缓开口道:“别冲动,老夫真的可以保住这小女娃的魂魄。”
“白诚的人?”莫非墨死死盯着老头。
白诚?老头思索了一下,好像这个大陆的帝王便是叫白诚,帝王白诚,这个仇家的派头真是够大的。
“不是。”老头看着莫非墨的眼睛回答道。
“我凭什么信你?与你不熟,为何帮我?”
“你相信缘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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