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说这宅子,本就是俺们这些阉货打着陛下的名头,不顾百姓死活搜刮来的,都是民脂民膏,便宜了俺们这些阉货,不如便宜了他!”
说到这里,田义又哭上了:“陛下,俺们这些太监,没了子孙根,是喜欢那点黄白之物,可俺们可从来没打着陛下的名头去搜刮民脂民膏啊,陛下啊,俺们冤枉啊,这些年里,不说那些小崽子们,就是老奴也才攒下了不到五百两银子……”
“够了!”
嘭!哗啦!又是一个茶杯被摔碎在地上!
万历气呼呼的来回踱步,踱了没两步就吼了起来:“给我把老狗抓来,去把他给我抓来,叫孙暹去,叫孙暹去把那混蛋给我抓来!”
田义急忙爬起来道:“是,是,老奴这就去,老奴这就去!”
“滚,赶紧给我滚,都给我滚!”
万历是真的被气着了,不然也不会自称‘我’而不是‘朕’,别看万历净做些荒唐事儿,可他还是非常在意底下的人和老百姓对他的看法的,不然他也不会为了赢得个好名声,当了裤子也要对外开战。
也正是因为对外频频开战,导致了国库极度空虚,太仓里已经彻底的跑了老鼠,为了弄点银子补充一下太仓,他这才让太监们到下面去征矿税。
可没想到,他这个举措,居然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说成是搜刮民脂民膏,你说他能不气吗?
他最信任的人都说他为了银子,不顾百姓死活,搜刮民脂民膏,那些当官的怎么想?百姓怎么想?这等他百年之后历史会怎么评价他?
原本就因为太子问题,已经和朝中大臣们闹翻了,逮着这样的机会,他们还不把朕写成天下第一大昏君?
很快,万历摔了两个杯子的事儿就被传开了,当然最先知道这事儿的,还是内阁的几位辅臣们。
如今的内阁里,只有两位阁老,一位是次辅张位,一位是三辅沈一贯,首辅老大人还在称病,不过赵志皋并不是谎称病,而是真的病了,本来这些年身子骨就不怎么好,上次被气病了,到现在还没好利索,又加上前阵子受了点风寒,直接就不能下床了。
原本赵志皋就快不行了,在历史上,是万历二十六年十月份就称病不出,一直到万历二十九年九月卒,这段时间里他虽然依旧是首辅,可没管过事儿。
现在内阁里真正主持大局的是张位,可沈一贯却不服张位,两人之间的‘战争’已经快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了。
张位擅权,沈一贯更甚至,两人对权力的执着,说是到了病态的地步,一点都不为过,不管是上一位面的历史的评价还是如今这个平行世界中表现出来的,都是如此。
但是两人又有很大的不同,那就是张位手底下没多少人,而沈一贯手底下的人那真是大批大批的。
对于这件事儿上的反应,两人也很是不同,张位听到陛下摔了两杯子,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而沈一贯却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急急忙忙的命人把在工部主持工作的侍郎徐作请来。
徐作此时可谓风光无二啊,此时的他以侍郎的身份署理工部的同时,还兼任着右都御史,并且还以右都御史的身份掌控者都察院。
沈一贯是想极力拉拢徐作,不过这家伙一直在摇摆,没有真正投入到沈一贯或者张位两人其中的一方。
徐作急急忙忙到了内阁沈一贯的署房内,一见到沈一贯便道:“子唯,急急忙忙唤我来是为何事?”
沈一贯笑着从案牍后面转过来,来到徐作身边笑着道:“来,来,淮中兄,坐坐!”
徐作坐下后,沈一贯亲自给徐作上了一杯茶,然后便坐在上手位上笑着道:“淮中兄,今日里面传来一个消息!”
恩?徐作喝茶的动作略微顿了顿,他不知道沈一贯突然说出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一贯轻轻笑了笑道:“据说骆思恭八百里加急从山东送来了一份秘奏,我虽然还不知道这秘奏的内容,不过据说陛下知晓后摔了两个杯子!”
“哦?”徐作一下子来了兴趣:“摔了两个杯子,子唯的意思是说山东又出了大事儿?”
沈一贯点了点头道:“如今山东可是群英荟萃啊,不仅六扇门的总捕头在,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也在,今天又听说孙暹还要过去……”
“恩?”徐作一听东厂的厂公孙暹还要去山东,兴趣更大了:“山东还真成了一个角力之地啊,这么一来,六扇门、锦衣卫和东厂都到齐了,那事儿必然是不小!”
沈一贯点了点头道:“我听闻,山东总兵李成勋与淮中兄相交莫逆,原本弹劾李成勋的奏章就已经满天飞了,此番若再出什么大事,那李成勋的位子可就……”
李成勋和徐作的关系何止是相交莫逆啊,两人是儿女亲家,徐作的大儿子取了徐作的小女儿。
听沈一贯提起李成勋,他哪里还不明白沈一贯此番叫自己前来的目的。
“子唯,君子朋而不党,我虽不是君子,可子唯你却是天下有名的君子啊!”
沈一贯一听徐作的这话,心里就有点恼怒了,好家伙我这么下力气拉拢你,你居然跟我说这个?还暗地里讽刺我沈一贯不够君子!
若不是看你兼着都察院,我稀罕的搭理你这个肠肥脑满的工部侍郎?
“淮中兄,此言差矣,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你淮中兄乃是当时之君子楷模,淮中兄啊,虽君子朋而不党,却也应在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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