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是想篡权夺位,还是想谋杀亲亲师弟,这东西卖相,比玄烨师弟的毒药还猛烈啊。”
赵青牛轻旋瓷碗,蓝绿色液体荡漾,一边和师姐臭贫。
举起碗小嘬一口,味道竟出乎意料的不错,小红楼的胭脂,以花红蓝为主料,配了颇多中药,细细研磨制成,古人有饮墨疗伤的典故,因为好的古墨之中放了冰片、龙脑等等珍罕药材,对皮肉脏腑出血损伤都有奇效。
这一小盒胭脂也差不多有类似的药理作用,难怪这点东西价值五口之家两月的口粮,胭脂匠人是真正用了心思的。
胭脂色极好。
加了胭脂的药酒入口,舌上花香、药香、胭脂香、草木香,俱成一气,如饮琼浆。
一颗九窍通明丸,耗费十九年功夫才成,投入珍稀灵药无数,一颗药至少等同于一位后天九层顶级高手,就被赵青牛这么个玩意几口喝下去了。
西湖书洞诸位先贤在天有灵,必当痛骂吴西狐败家。
就是一心护着赵青牛的闻人白鹿,也不免感慨:“所有服过这药的人里,掌门你的资质怕是最差的了。”
“资质好的谁吃它啊,极品丸药按需分配才对,就像你有一屉肉包子,走过来俩人,一个快饿死,一个吃撑了,你说给谁……咱就看看师姐你,今年才十九吧,没吃也入先天了,你再那位看吴姑娘……”
“嗯?师姐你看吴姑娘!!!!”
本来侃侃而谈的掌门大人,调门陡然高了几级,一脸的惊悚骇然。
两人说几句话的功夫,那边冲突大起。
几个灰头土脸的爷们围上去,圈起了吴西狐,大约是想强行乐呵一下。
咱得承认,这种做法堪为登徒浪子的表率,精神可嘉,勇气更可嘉,但现实很残酷。
再次围上去的有十几个人,全都被打晕在地,挂红见血,唯一清醒的一个是最惨的。
吴姑娘右手搂着一个绿衣姑娘,左臂伸出抬起,拽住领子,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个比她高一头的壮汉提过头顶,就和捉只家雀儿一样,膀大腰圆彪形大汉,使劲挣扎,仍然弱小的无反抗之力。
吴西狐只要用力啪叽一摔,此人就得挂。
身边一个稍显活泼的红衣少女,很知趣的拿酒杯给她喂酒,眼神中有点小期待,大概想看吴西狐啪叽一下这个汉子。
吴姑娘微微低头,凑过去一吸,满杯老酒就进肚了,笑嘻嘻的调笑道:“来来来,小妹妹来个“皮儿杯”,以前总听说,我这回得试试。”
两个小姑娘半真半假的脸上一红,发出一阵细碎的轻笑。
“哈哈哈哈”吴西狐环顾四周,很有种嚣张气焰,目光逼的一众老爷们都怂了。
她就哈哈哈的大笑,没心没肺的样子。
然后,在这样欢快的时候,她自然想摔人玩玩。
在她想来,“咻”的一声丢出去,可以正好砸在对面的墙上。
远处的闻人白鹿看了一眼道:“掌门你把她拦下来,倚翠楼不是一般地方,真闹出人命不好收拾。”
“师姐别闹,辣么高的高手,我怎么拦得下来。”
“她不是掌门你养的外宅么……”闻人白鹿很不体恤的吐槽道。
“一个你我都快养不起了,咋养外宅…何况一个你我就够用了,何必养外宅呢…”赵青牛辩解道。
闻人白鹿也明白,自己家掌门肯定是个不要脸的,只当没听见,不然会被这混账活活气死。
吴西狐不杀人的,他俩都知道,所以咋当回事。
但正常人是害怕的,如此恐怖的小娘们儿,对于青楼而言,破坏性是巨大的。
下楼寻人的喜月瞥见这一幕,脚下碎步冲冲,声比人先道:“这位姑娘,手下留情。”
喜月是个女人,是个退隐幕后的青楼女人。
一个风尘女人,想退隐从良,从古至今流传的方法就那么几种,如果没遇到日后高中的书生,或者当了土豪第n房小妾,最大的可能是她老了。
喜月今年三十四岁,明朝不比当代,没啥玻尿酸满脸,拉皮去眼袋之类的高端操作,在这样一个人均寿命四十多的时代,三十四岁是实打实的老女人了。
眼角眉梢爬上细碎如藤尖儿的褶皱,这是一个没法在如花肆意招展的女人。
可想而知,她身子肌肤都没了风华鼎盛时的样子,如一尊发黄泛旧的瓷器。
但,女人的魅力,大半来自于味道,这一点,喜月做的不错,从满楼客人眼神中就可以看出。
略施薄粉,整梳青髻,整个人裹在一身乌青缎子里。
年华不再的聪明女人,绝不蠢到盛装击败青春正好的姑娘。
因此她满身全无赘饰,只在纤瘦的腕上,着了一只深青色的镯子。
举止得体庄重,颇像闺秀,但腰肢、手臂、脚步之间,仍残留着淡淡的风尘痕味。
若说倚翠楼其他姑娘,如花,如胭脂,如锦缎,那喜月大概就是深藏老宅室内妆匣里,一根檀木簪子,历久弥新,带着惑人的神秘味道。
这是一个用心去击败岁月的女人,吴姑娘比较喜欢这种上档次的,所以轻飘飘把手中大汉一丢,端过一坛子酒水洗手,在青布衫上随意抹了两把。
丢下两个小妹妹,迎上去,拦住从楼上木梯而下的喜月,扬起特狗腿的灿烂笑脸。
“这位大姐姐真是好看,这件事就算了,让我请你喝杯酒吧……”
有闻人白鹿珠玉在前,吴姑娘容貌绝对算不上第一,但这嗓子绝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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