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魂归来兮,热血洒边疆。
沉默而肃杀的雁门关时不时传出痛哭与低诉声。
城楼上旌旗飘扬,兵戈徐徐,盔甲铿锵。
忽而,天边有数匹轻骑起伏。
轻骑之后,烟尘四起,似在拖拽某物。
哀嚎声若隐若现,由远及近。
城楼上,甲士仔细一瞧后,立马精神一振,他们奔走相告,高呼道:“是太子,太子殿下回来!”
“太子殿下回来了。”
有人一脸喜色:“快去禀报诸位将军,太子殿下回来了。”
“殿下回归,赶快打开关门!”
咔咔咔。
城关升起,夏侯淳勒缰立马,却并未入关。
他抬头一看,城关上正有数道身影,正是丁仲因、华元化以及周瀛等人。
夏侯谟同样被吸引而来,不过他一脸不耐烦,低喝道:“这家伙兴师动众的在搞什么,本世子刚睡下呢。”
李晋自然看到了夏侯淳身后之物,心神一震,似乎猜到其欲行之事,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先前李晋对夏侯淳心生敬重,行事暧昧,使得夏侯谟越发不待见他了。
这不,刚一入关,便传令褫夺了其校尉之职,但李晋成了孤家寡人。
但他并未反抗,只是默默归还了校尉盔甲与令牌。
他原本就是夏侯淳安插在晋州军中的一枚闲棋,而今看来怕是要令太子失望了。
因为经过李晋私下接触,五千晋州轻骑虽崇敬太子,甚至愿意为夏侯淳而战,却对抛弃夏侯谟,改弦易辙的效命于太子。
因为,他们的妻儿老小的性命被死死地攥在晋王府手中。
也就是说,若他们有任何叛变之举,晋州的妻儿老小会遭到晋王府的雷霆之怒。
而以那位新晋王的狠辣心性,将其等斩草除根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他们不是不愿意效忠太子夏侯淳,而是不敢。
这也是新晋王夏侯融敢跟太子夏侯淳打赌的绝对底气。
城关外,夏侯淳挥鞭勒马,抬眉问道:“姚崇何在?”
关楼上姚崇闻言一怔,下意识抱拳回道:“卑职在。”
夏侯淳沉喝道:“下楼出关!”
姚崇不明所以,但仍然依言而行。
待其骑马出关后,夏侯淳身后拖拽之物渐渐落入他眼中。
只见其一身盔甲破破烂烂,脸上狰狞刮痕、划伤以及豁口密布,猩红鲜血早已结痂,浑身赤红,如同从血水中捞起,精神萎靡,气息低弱。
那人,赫然正是云霄主将朱大全!
姚崇心头一震,霍然抬头,看向夏侯淳。
只见他翻身下马,牵绳走近后,将缰绳放在他手中,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姚崇死死握住缰绳,泪流满面。
王师立雄赳赳气昂昂,在雁门关众将士瞩目下,与有荣焉的牵马跟在夏侯淳身后。
他瞥了一眼姚崇,那些山石可是他王大校尉准备的。
天心倒也未曾下马,瞥了一眼故作云淡风轻的夏侯淳后,对姚崇淡声道:“杀了我大靖将军,自当以将军之命相抵。”
说完便拍马走了,再甩下一句:“他说的。”
姚崇噗通一声,在万众瞩目之下,朝着夏侯淳的背影拜伏,磕了整个三个响头。
砰砰砰。
黄沙扑面,而前额都磕出血来了。
夏侯淳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此人并非降虏,可任你处置。”
姚崇抬头,转而看向裹成粽子的朱大全,在疯狂的扭动,嘴里发出嘶吼声,宛若丧命的挽歌,更像是死前的挣扎。
姚崇笑了。
笑得狰狞,也笑得瘆人。
他立马翻身上马,直接将朱大全绕着雁门关前的阵地,拖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将朱大全身上的血流尽,直到他的哀嚎声响彻关外十里八方,直到他被活生生拖死在雁门关前。
随后,再当着晋州军、沁州军以及雁门关诸位将士的面,姚崇命人将朱大全五马分尸了。
血肉践踏成泥。
真真正正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看着关外马背上,大仇得报、仰天怒吼的姚崇,关内关外,一片死寂。
忽而,他抬头,看向城关上那道居中的血色白袍,他翻身下马,杵刀于地,单膝下跪:“卑职姚崇在此立誓,皇天在后上,后土为证,我愿终生侍奉太子殿下,鞍前马后,生前死后,永不叛离。”
“如有违背,形同此刃!”
说完,他双手夹住刀身,猝然一捏。
崩!
刀刃碎了一地。
众人心神一震,看着地上那人,复杂难言。
当众立下誓言,这无疑相当于死命效忠了。
如此一来,姚崇的政治生涯算是彻底打上夏侯淳烙印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楼关上,血色白袍夏侯淳负手而立,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姚崇后,笑了。
俄而,他抽出身侧一位将士的战刀,轻轻一捏。
顿时刀身碎裂,散落一地。
“本宫夏侯淳在此承诺,此生若负忠肝义胆,形同此刃,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指苍穹,扬眉厉喝:“如违此誓,必叫那万劫加身,形神俱灭!”
这一幕,让无人心头一震。
既为姚崇的宣誓效忠而震撼,也为夏侯淳的爱惜将士而身受感触,他们心神为之震动。
天心转头,仔细打量着身侧的这张棱角分明的面孔,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她一直以为皇室中人,历来都是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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