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阴风阵阵的谷底中,也很难让人相信,这堆虫子心存善意。
“多谢好意,不必了。”
御邵湮背抵石壁,神色戒备,闻言黑眸一沉,转身就欲攀其而上。刚蹬上一块石头,就被脚腕处传来滑腻冰凉的触感刺激的一个机灵,踩着碎石摔了下来。
那古怪的青蛇双目圆睁,显然对于这公然落跑的猎物相当不满意。淡绿色的蛇信不断吐出黏腻的液体,四周诡异的笑声戛然而止。
“敬酒不吃吃罚酒。”口齿不清的童音带着些许凉意,渗到骨子里的冷,“要么跟我们走,要么就死在这里。”
这还有得选吗?御邵湮原本就凌乱的衣服被划破了,暴/露出的地方起了些细细密密的小疙瘩,猛地抬头盯向对方。
就在故彦以为他会冲上去决一死战的时候,他的肩膀一松,揉着淤血的手腕,“好,我跟你们走。”
青蛇一扭肥胖的身体,蠕动着前进,在碎石上留下一条水润的道。其他的几只守在御邵湮身边,嬉闹着滚来滚去。
故彦蹙了蹙眉,默默的跟在后面。
这地方古怪,是他不曾所知的地方,离上方距离只怕说是数千丈也不为过。按照反派定理,死肯定是不会的,顶多被小虐一下,最后逃出生天。
可是幻境之匣让他看这些做什么?
渊道越来越窄,到最后就只容许一个人侧身通过。青蛇从中间挤过去的时候,淡紫色的血管抽动,半透明的皮肤仿佛下一刻就要爆裂开。
故彦踩着石壁横飞过去,虽然他非实体,可强行挤过去的样子着实有些难看。刚落地,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别过来!”
忘却了根本没人听得到他说话,扭头就吼,却为时已晚。御邵湮就站在他身后半步距离,漆黑的双眸冷沉,佁然不动。
前方是一个天坑,从他们的位置往下看,皑皑尸骨不知铺了几层,缝隙中钻出千奇百怪的毒虫,黑暗中闪着精光的眸不知是什么凶猛野兽。
“鬼谷深渊...”
御邵湮缓缓吐出四个字,看向一旁的青蛇,提脚就把它踹了下去。眼见其他几只瞬间狰狞的表情,后退几步,调动适才恢复的些许灵力,将不知被丢到哪里的赤泽召唤回来。
不过片刻生变,情势更加严峻,御邵湮脸不红心不跳,牢牢的握住赤泽,故彦却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那青蛇显然是没有防备,肉嘟嘟的身体一溜烟滚了下去,被那些锋利的白骨割的血肉模糊,散发出淡淡的腥臭。试图攻击的其他青蛇,嗅到这味道显然更加兴奋,蠕动这身体转过方向朝着天坑底部爬去。
缥缈暗地,鬼谷深渊——乌云遮顶,深不见底,常有毒蛇猛兽、魍魉鬼影出没,向来只闻寻入之人,却不见寻出之人。
如今见这白骨,怕是那些寻境之人,都尽数葬身于此了吧。
黑黢黢的虫蚁爬上青蛇痛苦扭曲的身体,贪婪的吸着它的血液,‘咯咯咯’的笑声变成了痛苦的呜咽,随后赶至的青蛇争抢着将它撕扯,连带着那些来不及离开的虫蚁也被一吞而尽。
场面太过恶心,比起当初的巫蛊虫林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这种地方,御邵湮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故彦既想知道,可又害怕真相太过残酷,眼神带着矛盾纠结,最后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其实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吗,这三百年来,御邵湮一定不好过。
“你到底想让我看什么?”
故彦烦躁的在原地踱步,眼看那些度臭的目光慢慢聚焦在御邵湮身上,扭动着肮脏丑陋的身体爬过来,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石壁上。
当然是不痛的,就像是空气一样,他的手甚至可以穿透到石壁里,无不提醒着他自己的无能无力。
三百年前他不知道,所以放任不管,一醉无千愁。三百年后他以旁观者的身份亲眼所见,空有高强灵力,却如同废物。
“现在,你后悔吗?”
脑海中熟悉的声音,让故彦身体一震,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无论是坑里躁动的毒虫,还是高度戒备的御邵湮,都保持这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后悔什么?”
“被不该爱的人爱上。”
故彦抬头看向上空,乌云沉浮,并无异样。黑眸蒙了层薄雾,看不出情绪,他至今不晓得自己究竟置身何处,面临的到底是谁。
“你做了这么大的一场局,只是想让我放弃御邵湮?”
“我只是想结束这场闹剧,你们本来就不该有这些交集!”
“你...”故彦身侧的手不由攥紧,指尖嵌入掌心,有些刺痛,“究竟是谁?”
“......”那头似乎沉默了片刻,继而又响起了机械化的声音,“你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愿不愿意纠正这个错误。”
“明明知道御邵湮对我的感情有多深厚,却偏偏要从我下手。”故彦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说不上什么感觉的微笑,只是泛滥在眼底寒气,让人发冷,“或许,你知道我是谁,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你只会带给他灾难,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真相,又何必把罪责都推到我的身上,如果不是我,他早就死在当年的比试台上了。”模棱两可的答案让故彦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揣测,“不管面临的是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他。”
那头顿时没了声音,故彦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静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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