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内,男人轻轻地将瘦小的顾文澜放在床上,一旁早已准备好的郎中即刻为她把脉诊治。
老郎中诊过两手的脉,又仔细看了她面色、眼睛、唇色后,左手动作缓慢地顺着胡子,陷入沉思。
男人焦急地问:“到底怎么样了?”
屋内另有一仙风道骨的道长端坐着,神色中难掩忧虑,这时开口对男人说:“陈滨,不要打扰郎中诊病。”
陈滨踱步到道长身边,语气里满含怨恨地说:“没想到余家的人这么狠毒,前年我们来看小小姐时,人还好好的,现在居然被他们磋磨成这个样子,少爷怎么能把小小姐许配给那样的人家!”
道长叹了一口气:“逸简必定是被他们的表象给蒙骗了,再说,他那学生为人还是好的,怪只怪,逸简走得太早了。”
陈滨不屑地“哼”了一声:“根上就是坏的,恐怕他也跟他母亲妹妹一样,是个极会装的。”
老郎中思考后有了结论,打断二人的谈话,语调缓慢略带犹豫:“小姑娘这是虚劳之证,烦劳过度,损伤五脏,耗损精气,后天失养所致,需得细细调养,一点点补回来。只是如今棘手的是这昏仆之症,五脏虚损,原就以心为重,小姑娘又情志抑郁致心神失养,这病拖了些许时日,如今只能先用药试试,老夫也不好说她还能不能醒过来。”
郎中的话如大山一样猛地压在两人的心头,沉重、压抑。道长声音闷闷的:“还请先生尽力而为,要用什么药只管提出来。”
郎中点了点头,开始斟酌方子。
陈滨用手支着脑袋,心中五感交杂:“要是我们早些赶到就好了,二爷,真的不能对余家做点什么么?”
道长想了很久才说:“先别轻举妄动,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文澜醒过来。”
陈滨点头,压下对余家的恨意,建议:“听闻妙理道长如今在游仙山的道观挂单修行,玉山县到游仙山快马加鞭三日能到,二爷与妙理道长也有过几次来往,不如将妙理道长请来,就是小小姐醒过来,请道长给调理一下身体也好。”
“好,我马上修书一封,你派人送去。”道长紧忙起身行动。
昏迷不醒的顾文澜一开始确实不省人事,后来慢慢地有了一点意识,朦朦胧胧的,只觉得自己陷入了光怪陆离的幻境里,神思恍惚,魂梦颠倒,不知时日,待稍稍清醒一些后,仿佛又陷入到了梦境中,明亮,清晰,却又匪夷所思。
等到她从各种长梦中脱离,有一种终于睡醒的感觉时,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小妹妹,对不起,如果我知道是夺取别人的身体,我一定不会选择穿越,而是直接投胎的,我从医多年,救人无数,没出过一起医疗事故,不能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有一个人因为我而死。别无长物,我只能把这几十年的记忆留给你做赔罪,希望能值得你参考,也希望你以后能继承我积累了几十年的医术,救死扶伤。”
顾文澜还没来得及细想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就惊喜地发现身体有了知觉,她轻微地动了动手脚,慢慢地睁开眼睛,结果,还没能从陌生的环境中反应过来,屋里几个男人的说话声音就差点把她吓得再次晕厥过去。
也许是用过药后身体没那么虚,文澜在一阵心神恍惚后冷静了下来,心想,既然已经被发卖了,那就好好了解情况,老天既不要她的命,那就好好活着吧。
屋内的人尚未发现床上姑娘已经苏醒,尤在忧心中。
陈滨明知道不好再给妙理道长增加压力,仍旧抑制不住地问:“这都半个月了,怎么还没醒过来?”
妙理道长倒是淡定地回他:“从脉象、气色来看,均大有好转,到了该醒的时候人自然就会醒了,陈居士且安心,你家清扬道长连珍藏多年的《太霄琅书经》和《周易参同契》都拿出来了,我必然会使劲浑身解数的。”
清扬道长施了一礼表示感谢:“道兄收信后日夜兼程赶来,又守着病人这么些天,因有你在此,我二人不知安定踏实多少,两本典藉尚不足以表达我对道兄的感激之情。”
妙理道长:“如此甚好,清扬道兄日后再有这度人度己的好事可要记得我,贫道别无他长,也就这几分医术能拿得出手。”
躲在帐帘后的顾文澜悄悄观察着屋内那三人,其中两人年过半百,一身洒脱的道士装扮,另有一个普通打扮的中年男子,神情疲惫,满是忧虑之色,再听到他们的对话,她原本高高挂起的心不禁放了下来,想来会费心思救治一个孤女的出家人应该不会加害于她吧。
顾文澜在床上已经睡了有大半个月,即使每日都有被喂水喂汤粥,此刻清醒之际也难免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她躺得太久,四肢酸软无力,只能费力撑起上半身倚在床边,拉开帐帘,艰难地发出声音:“水……水……”
沙哑却稚嫩的声音让那三人惊喜,瞬间露出笑容,清扬道长上前半扶起顾文澜,陈滨紧忙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去,待她一连喝了几杯水后,妙理道长才上前为她望闻问切一番,而后微笑着对二人点了点头,道:“已无大碍,之后慢慢调养就好。”
看诊这一小会儿功夫,陈滨已经从外面端来了一碗温热浓稠的米粥,看着她用了大半碗,实在吃不下了才满意地端走。
清扬道长早看出顾文澜有满腹的疑惑尚未来得及问出口,待她用过米粥,连忙扶着她躺下,低声安抚:“我知道你必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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