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苍风云骤起时,白帝城已是风起云涌。
“铛,铛,铛……”黄昏时分,白帝城玉京阁顶层的大钟突然响了,整整二九十八次。
本来车水马龙的白帝城像是突然被仙人点了仙人指一样,整个的静止下来,街边每个人立定,抬眼看向城主府,一些老汉老泪纵横的跪倒在了地上:“白帝走好……”
一代大侠白振山死了!
城郊百里外,黄河涛涛。
黄河上,一条乌黑的铁索向长蛇一样盘距在河面上,黄河贼首司马行背负大刀,以金鸡独立之势站在铁索,河风劲疾,但不管是铁索还是司马行身上的衣袂都纹丝不动。
此时,司马行两手抱胸,闭着双眼,象是在等待什么。
突然,一阵破空声,一只鸽子扑腾的飞来,司马行两眼突然一睁,右手一抬,五指伸开,天上的鸽子像是被什么击中一下猛的就坠落在他的手上,鸽子的嘴尖滴出一滴鲜血,竟是当场毙命。
司马行毫不在意,解开鸽子腿上绑的纸绢:“玉京阁的大钟响了,共二九十八次。”
“哈哈……”司马行大笑,张嘴咬开鸽子的喉咙,用力的吸口血,然后随后一抛,鸽子被远远的抛落在河水里,只一个咕咚,就被滚滚黄河水带的不见影儿了。
十年来,司马行于白振山对战九场,九场均败,然后最终白振山还是死在他前面了,此乃时也命也。
大笑声中,司马行抽刀一击水面,击起浪高五丈,一脚踩浪,只一跨步,司马行便跃上了河边枣红大马。
“白振山死了,兄弟们,给我冲啊,拿下白帝城,玉京阁十二楼大开七日。”
司马行单手挚刀大喝,黄河岸边,众贼如云而聚。
黄河贼号称十万众,实三万数。
“杀……”众贼喝声震耳欲聋。
玉京阁十二楼大开七日意味着金银,美人,绝学。
……
黄昏,白帝城全城缟素。
北城城头,大将葛庆立马横刀。
“将军,黄河贼已经全数出动了,预计半个时辰后到达。”身后探子禀报道。
“好,再探。”葛庆两眼仍紧盯着城门外,漫漫黄沙,还有远处一株株的胡杨,在夕阳下透着深沉的红色。也衬外通红。黄河贼这次可算是出尽老本了,今日之战凶多吉少,往日黄河贼他是不怕的,因为他有整个白帝城做后盾,只是今日白帝城内忧更胜外患。
白帝走了,谁是下来的白帝城主?
论名份,白帝走后,白帝城主当属白帝独子少城主白重,可偏偏白少城主却跟大将军楼千骑势同水火。
而论威望和实力,大将军楼千骑乃是白帝白振山之下第一人,如此城中局势便微妙了起来。
另外还有一个白帝义子杜鸦九在一边虎视眈眈。
杜鸦九手上不但掌握着玉京阁,还有一个死士营,死士营中每一个人都是视死如归的亡命之徒,如果说白帝城还有谁能抗衡楼千骑的话,除了白帝,便只有这个杜鸦九了。
此外,东城,西城,北城各将军只怕心里都有小九九,如此白帝城如今可说是内忧外患了。
“将军,杜鸦九出死士营了。”这时,又有属下来报。
葛庆面色一整,杜鸦九的选择就决定着白帝城鹿归谁手。
白帝城的死士营位于城西。
白帝城的黄昏总是带着一点血色的,尤其是死士营,黄昏中每下人身上都似乎染着血。
死士营这时大门洞开着,守门的老卒似乎并没有受到白帝亡故的影响,半边身子歪在门边打盹,还打着酒呼噜,对于死士来说,那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除了酒,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放在心上。
杜鸦九就这么慢慢的走出染着血色的死士营,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枪,枪尖点在地上,杜鸦九每走一步,枪尖便同地面划出一道刺耳的响声,这响声在一片寂静和血色之中显得尤其刺耳。
街道是寂静的,从杜鸦九走出死士营大门起,街上看到他的每一个人都不由的屏住呼息。
杜鸦九突然停住了脚步,并不是因为街道上的寂静,而是他走在一个大岔口上,直走,便是去城东城主府的朱雀大街,往南便是去大将军府的离火街。
他要去哪里?这是街上每个人心中的疑问,也是白帝城各势力紧盯着的。
白重已经派出府中最强的好手埋伏在了朱雀大街上,设下了必杀之局,只要杜鸦九选择了这条街,那就要面对一个必杀之局。
大将军楼千骑也在府里的争潮亭中摆下了酒席,是撕杀还是结盟,先饮一杯再说。
停下来的杜鸦九这时很专注的盯着他的右腿,别人以为他在思考,其实不是,是右腿又开始痛了。
“天要下雨了……”杜鸦九突然说了一句似乎毫不相关的话。
一些得了风湿痛的老人最理解他这句话,每到变天的时候,那风湿腿都要痛的。
当然,杜鸦九不是老人,他今年才二十四岁,但他的腿却远远比老人的风湿病严重。
他的腿是瘸的,是三年前那场杏城之战留下的后遗症。
不过,这没什么可在意的,那场战中,九十九个死士营的兄弟都死了,他活着已是大幸,人要知足。
杜鸦九抬脚落在了离火街的入口。有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有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也有人长长一叹。
杜鸦九只走自己的路,因为腿痛,他走的挺慢的,但离火街并不长,所以,没一会儿他就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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