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甚笃，看来是真的，不过这毕竟是为赤焰军、为祁王翻案的大事，莅阳犹豫了。
柏玥见景琰留自己，也不推辞，只是朝着莅阳笑：“姑姑不必为难，我……”她朝萧景琰笑了一下，“我和景琰就是一体。”
莅阳恍惚了一下，还是把谢玉死前留下的书信掏出来给萧景琰了：“这是……家夫写的罪己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
萧景琰没有接过书信，只是接口道：“写着我祁王造反一事实属冤枉，林燮一家也没有通敌？”
这话说的冷冰冰的，莅阳愣住了，不过，景琰怎么可能不知道？
或者说……她怎么会不知道？她觉得她的姐姐晋阳长公主绝不可能趟入这趟浑水，她知道林燮一家是多么的忠心耿耿，知道祁王是多么纯良，纯良到绝对不可能。
可是她却选择了另外一种更黑暗的想法，她不该怀疑自己的夫君，不该怀疑梁帝，不该……不该不相信皇权。
这就是当年她的选择，可不是景琰的选择。这么年来，他从来没有停止过怀疑，一开始表露在脸上的怀疑让他远离政治边缘，让他受尽苦楚；后来他不说了，也不时时刻刻地把那些想法都刻在脸上，可他的心呢？
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怀疑，从来没有。
莅阳顿了顿：“希望这封书信能对太子殿下有用。”
萧景琰和柏玥对视一眼，朝莅阳长公主道：“莅阳姑姑，谢玉对我祁王兄做了这样事，难道只一封手书，就可以烟消云散吗？”
莅阳听出了话外之音：“我明白了，殿下希望我们做什么？”
萧景琰缓缓道：“请莅阳姑姑金殿首告，替谢玉还祁王兄、还林家一个公道！”
“金殿首告？”莅阳吃了一惊，虽然她知道谢玉犯了滔天大罪，但是下意识没想把自己卷入这场战斗之中，她觉得自己能来送信已经是极限了。
萧景琰低低地叹了口气：“看来姑姑不愿意。过不了多少时间就是父皇的生辰了，景琰想在那个时候告诉父皇……谁是歼人，谁才是忠良！”
忠良两个字咬得十分重，柏玥腾出一只手握住了萧景琰温暖而干燥的大手，萧景琰回头安抚地朝她笑笑。
莅阳也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萧景睿，景睿的脸上写着慢慢地期待，如果是景睿的话，他一定会这样做的。成为开天辟地的第一斧，成为堂堂正正说出真相的第一个人，可……那会不会是腥风血雨的又一个开始呢？
莅阳的手都变得冰凉了，她觉得自己承受不住那样的压力，她想起了自己另外一个儿子谢弼.。谢弼怎么办呢？他的父亲将要变成千古大罪人了，他会不会受到牵连？他会不会死掉？
“若是我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莅阳开口了。
萧景琰闻言呆住了，他想起梅长苏说首告一定能免了谢家其他人的罪责，刚想开口，柏玥已经放开了他的大手，迅速地从莅阳手中抽出了那封书信，笑道：“姑姑受累了，姑姑您今天什么也没听见，就此回家吧。”
莅阳只觉得惊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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