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长拳。”贵芜朗声道。
元姐三人皆不知六角长拳是为何物,只见贵芜已是打了起来。
六角长拳乃是鱼门拳下的一个拳种,而鱼门拳则是由六位武林义士在溪边观鱼在水中穿逐转跃之妙,渔人撒网用力之巧受到启悟,共创此拳,故又名“鱼门六家艺”。
此拳开创不久,只在湖广略有传播,似元姐这种深闺弱质,哪里知道这个。是以,贵芜打的如何她们也是看不懂的,只觉得流畅自然,气势逼人也就罢了。
其实,贵芜练得还算不错。她拳势看似柔和平稳,无甚起伏;可又转折灵巧,柔中寓刚。如她这般练了不过五年功夫的姑娘家,能有如此水准,已是练得很不错了。
贵芜一趟六角长拳走完,已是大汗淋漓,而她刚刚收了拳脚,欲吐纳几息,就见旁边坐着的宝丫一下子扑了上来,嘴里还嚷道:“教我打拳!”
贵芜实在摸不着头脑,只得转头向元姐求助。
元姐一看鱼儿上钩了,想赶紧点头示意贵芜答应她,又怕贵芜说不好,便自家开口道:“哎呀,宝丫,人家贵芜可是打小从扎马步学起来的,打拳之前,少不得要练上几个月的马步呢!”
元姐说着,跟贵芜眨巴眨巴眼。贵芜收到元姐的暗示,也顺着她的话说:“对的,习武都是这样的,这是基本功。宝姑娘先练了这个,才能学别的。”
“对,对,对,正好你趁着还没去拜师,先练起来,到时候师父可不得对你高看一眼么。”秀姐也跟着凑热闹。
三人有唱有和,还真将宝丫唬住了。当下,她也不再闹,由着贵芜指点她就在屋里扎起马步来。
元姐和秀姐见了,偷偷地笑个不停。
“可算能消停俩月了。”秀姐长出了一口气。
武昌四爷府上,四爷坐在书房里饮茶,这还是今年下面新供上来的明前龙井,用五泉水烹了,色翠香幽,味醇形美。
他对面坐了一位身着玄青色道袍的老者。那老者刚放下手中的青花云龙纹瓷杯,右手执折扇,紧一下,慢一下地扇着,还将一缕胡须捋了又捋。
二人刚说了一阵话,此时皆停下来饮茶小憩。
四爷的眼光慢悠悠地落到了前几日从北边得来的书信上,忽然笑了。
前几日,光化和襄阳竟在同一日传信过来,回禀了两件看似毫不相关的事情。
光化那边飞鸽传书说,他们已经派了人去于家原来居住的庙山村查探了一遍,发现那郑牧竟是因为被老虎钳子夹了腿,去年九月被村民上山打猎所救。他自称是胶东人士,被土匪抓了,又逃命出来的,不过在山上养了两个多月便下山去了。两个月前,救他的那户人家还收到了他寄回来的银钱谢礼。
而襄阳则传来消息,说李氏的老太爷派了人悄悄地往光化给那郑牧送了封信过去。
消息还说,在此之前的三天,李家一共来了三拨人,前后分别是在四川任县令的二老爷派来送药材的管事,三老爷的岳家从江西送喜帖过来的管事娘子,以及京城的嫁了人的长房嫡长女派回来关心祖母病情的大丫鬟。
先不论其他,只一步一步地说起襄阳的消息来。
首先,襄阳李氏总算和那郑牧有明确的联系了,而且还是从当家人李老太爷手中发出的消息,这就说明这个郑牧对于李家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其次,李老太爷发出的这封信是出自他突然起意呢,还是和那三拨人有关联呢?若是和三拨人有关系,那么是哪一拨人带了消息过来呢?
最后,那传给郑牧的消息又是什么呢?
其实,若是单论,从这两件事都不好判断什么,可若是连起来想一想,答案简直呼之欲出。
二老爷的任上和三老爷的岳家都是在南方,不过一个西面,一个东面;而那郑牧则是从晋西一带的山林里过来的,且他又带着北方人的口音,若说有关系,那也只有和京城的那位长房嫡长女有关了。
京城可是个是非之地。
当时,四爷便叫了符岭进来,问他,那位嫡长女嫁到了哪家。
符岭回道:“是忠勤伯府,这位长房嫡长女即忠勤伯世子夫人。”
四爷闻言,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阵,才跟符岭道:“让你手下的人小心些,莫要打草惊蛇了。”
今日,他看到了书案上的那两封信函,想起了那郑牧的事,又笑着摇了摇头,跟眼前的老者说道:“先生可知,吾在光化遇到了何人?”
那道袍老者不意他突然说起这个,又见他弯了嘴角,猜道:“王爷遇上熟人了?”
王爷?
是的,四爷就是王爷,还是那皇家排行第四,封地武昌的,让韩先生几天几夜辗转难眠的楚王爷。
楚王闻言微微地笑,道:“与此人倒是不认识,不过和其父兄倒算相互熟识。”
“难道是京城人士?”那个被楚王称为“先生”的老者突然问道。
“真真瞒不过先生,被先生一语道破了。”楚王笑着摇头,接着把有关郑牧的一应事宜皆与那先生说道了一边。说完,还笑叹了一句:“老二这次莫不是弄巧成拙了?”
不过那先生听了,却沉默了几息,之后才道:“若是这样,那吴王可真是本末倒置了,没拉拢到忠勤伯不说,反而得罪了人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说完这话,顿了一顿,突然睁大了眼睛,又道:“就怕此人是吴王派来的,想安插在您身边的眼线,那样的话,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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