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众人正在客栈大堂用饭,突听得一个轻脆似响铃般的声音叫道:“掌柜的,来一碗扬州素面,一碟香舂豆腐,一份卤香豆干,快一些,本姑娘可饿的紧了。”说完一块银子飞上柜台。
那客栈掌柜见那纹银足足一两有余,连忙答道:“姑娘里边请,马上就来,小二,快上茶。”那小二哥麻利的过来抹了几下桌子,一转身便提上一壶茶来。这时方见一淡妆素裹,明媚皓齿的的青衫女子走了进来。
樊瑾正拿一张葱花饼大嚼,听的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清脆动听之极,不由转过头向她细望了几眼,正看的起劲,这女子猛地回过头来盯着樊瑾微微一笑道:“小家伙,瞧什么瞧,没见过漂亮姐姐么?”樊瑾一怔,他本是舞勺之年,听她这么一说,连忙转过头去,脸却是刷的红了。好在他皮肤这几日赶路皮肤被晒的黝黑,红的不甚明显,可却是尴尬之极,一张饼在口中,咬也不是,不咬也不是。
那杜刚却不怕事,见樊瑾尴尬,起了回护之心,脱口道:“你这女子,看看又怎样,还会看少你一个鼻子么?”那女子道:“我却是不怕看的,只是有些人一张脸黑炭似的,只怕是连看的人都没有呐。”那杜刚本来肤黑,这几日却被晒的更黑,不料却被这女子见了拿来作为笑料,怒道:“白又怎么了,那只鸡也白,最后还不是要被宰来吃了。”这时正好从客栈后厨跑出来一只母鸡,通体雪白,可能是被人追的急了,正一拐一拐的向门前跑去。
那女子见杜刚把她和鸡相比,一张俏脸顿时气的绯红,怒道:“我倒看看,到底是谁被宰。”话刚说完,左手一扬,只见一道虚影“唰”的飞了过来,直插杜刚左眼。
樊义正在思索这女子是何来历,突见一只物挟劲风从面门飞过,直插杜刚。忙伸手虚空一抓,刚一入手,便感觉暗器上劲道古怪,忙使出“苍松劲”卸去劲力,拿起一看,却是只筷子。
樊义站起身来,将筷子丢在桌上道:“好一招以劲御物,原来是百花宫的女侠,恕在下眼拙,不知女侠如何称呼?”那女子见樊义一招便识破她身份,不由奇道:“女侠不敢当,本姑娘正是百花宫何欢。不知阁下是?”樊义道:“原来是秒风仙子,在下铁剑门樊义,有眼不识仙子,还望仙子莫怪。”
何欢道:“原来是樊大侠,那想必那黑炭似的便是杜刚杜二侠了?”杜刚见何欢刚才突然动手,早已火大,现在见她又来羞辱,无疑火上浇油,正要发飙,却被樊义挡住。樊义道:“正是我二师弟杜刚,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何必因一点小事结下梁子,何仙子大人大量,这就算了吧。”何欢望了望樊义身的杜刚道:“只怕有人不肯。”樊义转身对杜刚低声道:“我们这次下山找玄参为重,师弟切莫节外生枝。”杜刚听师兄说的在理,点了点头,恨恨的望了何欢一眼,坐下拿了张葱花大饼,狠狠咬了一口,以卸心中之愤。
何欢见铁剑门一干弟子都面色不善的望着她,早已心中打鼓,见樊义有心给个台阶,也就借驴下坡,坐下拿双筷子吃起面来,吃饱后便又向掌柜丢下一锭碎银,要了一间上房,自顾自的上楼去了。
待何欢走后,樊瑾问樊义道:“爹,那百花宫是什么来头,怎地如此不好相与。”杜刚听的樊瑾相问,笑道:“瑾儿怕啥,有你二师叔在,她敢对你怎样?要不是你爹拦着,我让她尝尝我们铁剑门的‘苍松劲’是什么滋味。”樊义道:“师弟不得莽撞,这百花宫位于苗疆,其多在滇,黔,蜀,湘一代活动,百花宫主姬水瑶,号称‘纤手追魂’。武功深不可测,江湖上少有人见过其面目,与之动手的更是寥寥无几,门下多为女弟子,而这些弟子所学庞杂,暗器,用毒,苗蛊,机关无不涉猎。再加上她们瑕疵必报,行事乖张,亦正亦邪。惹上百花宫,就等于给自己背了个大麻烦,所以今后江湖行走,还得多加留意。”
樊瑾道:“没想到她长的这么好看,却如此难缠。”杜刚拍了拍樊瑾肩膀道:“瑾儿也忒没出息,这叫好看么?怎么我觉得她还是和那只白母鸡差不多。哈哈哈。”话刚说完便惹的众弟子哄笑起来,樊义见师弟又在胡闹,只得暗自摇头。想到晚间还与这“秒风仙子”同住一客栈,便吩咐弟子们谨言慎行,大家吃好便上楼歇息。
好歹一夜相安无事。天刚拂晓,尚有散落星辰隐于天边之时,那何欢便已起来,早早儿出门去了,待樊义一行起来问起店家小二,才知她早已离去。樊义只当闹剧一场,也没甚上心,等弟子收拾妥当,便向笔架山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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