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千绝终究老道,侧身避过之时,右手不停,一掌无声无息拍向莫凌寒胸前,莫凌寒怎知他一代宗师,却使这等龌龊小技,顿时收手不及。眼见那掌力已到胸前,只得将手中画卷向上一抛,腾出右手,一掌而出。二人双掌相对,面如冻河之水,悄然无息。暗中水势腾涌,惊涛骇浪。均已自身内力相抗,不死不休。众人见他二人施为,心中暗自惊骇,果然不愧为高手相争,三招之内,必见生死。
风犰见那空中画卷翻滚几圈,已快落下,而底下二人却无暇他顾。这等大好时机,不抢更待何时?连忙欺身上前,便要夺那画卷。刚一入手,“咻”地一道剑光横空而至,却是樊义见他动作,提剑来阻。风犰怎能让他阻止,小指一弹,一道毒雾直奔樊义面门。樊义见他施毒,不退反进,心中只想着,便是死也不能让他得手。风犰见他无畏生死,心中一惊,手上就此一缓。樊义被毒雾迷眼,目不能视,一剑斩落之时,只觉剑上一阻,好似碰上一物,只道是风犰暗器,连忙剑花狂挽,将那物绞为齑粉。
却听风犰大呼不止,原来那物不是别样,正是风犰手中那副《农耕伐渔图》,萧千绝一看,那画卷尚有一小截在风犰手中,其中大半都被樊义剑花绞碎,心中大痛,气极之下,左手抬起,掌力狂涌,连出三掌,莫凌寒举掌相迎,只听“嘭”“嘭”“嘭”三声,二人就此分开。
众人怕风犰再出手来攻,连忙上前护住樊义,却见他双眼迷蒙,泪流不止,已然中毒。樊瑾心中大痛,接过樊义手中铁剑,一指风犰,大叫道:“狗贼,还不拿解药来?”风犰自然不依,眼见又要拼杀,只听萧千绝恨声道:“事已至此,何必再结仇怨。风老弟,还是给他吧。”风犰听他一说,心想也是,便掷出一个瓷瓶,道:“蒙上双眼,内服即可,切忌用水冲洗,三日后自可恢复如常。”樊瑾连忙接过,喂樊义服下,又撕下衣袖,为樊义蒙住眼睛。
萧千绝怎知今日之事这般结果,没了《农耕伐渔图》,就是将铁剑门夷为平地又能如何,再说这莫凌寒老而弥坚,双方高下未分,再打下去也是枉然。只得抱拳道:“莫大先生武功高绝,萧某佩服之至,今日这事非我所料,想必天意使然,故意不让萧某解开困扰心头多年之谜,不如这便罢斗罢。”说完便要带血衣楼众人下山。
樊瑾见爹眼不能视,心头火气,仗剑在手,怒道:“其他人都可不管,但风老贼休要走脱,我爹双眼未痊愈之前,还得给我留下。”说完跃地而起,铁剑一横,挡住风犰去路。
风犰见他咬牙切齿,眼若喷火,冷笑道:“就凭你也敢来拦老夫?”言语却是满脸不屑。樊瑾道:“不敢也拦了,你要再踏一步试试,看我拦不拦得下你。”说完便横剑胸前,只待风犰前进一步。
这时却听莫凌寒道:“瑾儿,容他去吧,你爹三日之后若不痊愈,我自当提剑重入江湖,凡是今日在场之人,一个也脱不了干系。”说完袍袖一挥,自顾自走了。他今日战萧千绝都尚未出剑,这时却说“提剑重入江湖”自然对樊义之伤极为在乎,只怕言出必践。樊瑾听师公说出此话,便收剑在背,不再拦路,只管去照顾樊义。
要说别人不知莫凌寒也罢,这萧千绝却最是知晓,莫凌寒性格孤傲,极为护短,今日徒弟受伤,若他日后有个三长两短,只怕风犰再无安生之日。不由眼望风犰,连连摇头。风犰一见,却两眼望天,一副毫不介意之状,顿时一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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