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源的屋宅外面围满了人,村民们在门口议论纷纷,但没有人敢进去。
“听说死得特别惨?”
“是啊,据说是被厉鬼挠死的。”
“厉鬼!这何源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谁知道呢!不过要说这何源背地里真做过什么坏事,我反正不奇怪。”
大家与何源的交情甚浅,无人知晓他为什么死,也没有人为他感到悲伤。
“让一下!请让一下!”人群中有人高喊道。
大家给来者让路,是村长白松、阴阳先生钟离修以及发现尸体的陆谦。
里屋的那具尸体,如果不是预先知道这个宅子只住着何源一人,人们根本确认不了死者的身份——实在太惨了,脸上的抓痕尤其多,就连眼球也被扣了出来。陆谦即使早已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忍再看第二次,另两个人,则直接愣在原地。
沉默了许久,白松才说道:“先进去看看吧。”
陆谦咽了一口吐沫:“我……我就不进去了吧?”
“阿谦,这里已经没有鬼气了。”钟离修说道,“你进来,帮忙看看死者的情况。”
“唔……”
虽然陆谦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但看着另两个人淡定的样子,他稳了稳情绪,渐渐地也觉得没有那么可怕了。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再说了有阴阳先生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们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血字走到尸体旁边,陆谦蹲下去查看死者的伤口,死人他见过不止一次,但像这么诡异狰狞的死尸他还是第一次见。
陆谦有时会跟着杨九成进城去帮县里的仵作检验尸体,依据经验,陆谦判断何源死于昨晚亥时到子时之间,死亡原因很可能是失血过多。尸体上密布着深浅不一的抓痕,且何源双手指甲里嵌有肉屑,看上去似乎这些抓痕是他自己造成的。不过陆谦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抓死自己,连眼睛都掉出来了,死者本人真能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尽管屋里已经确实感受不到鬼气了,但为了保险起见,钟离修还是在屋里点燃了一些驱邪符。粗略地看,这个屋宅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此前何源也从未表露过有欲自戕的迹象,看来何源的死真是厉鬼所为。
村长在研究地上潦草的血字,血字的方向向着死者,密密地写着百余字,似是何源本人写的。
“你们来看这些字。”白松说道,“……吾自入秋以来,日不能安,夜不能寐,似鬼随行,盖永宁邪秽之事,咸起于吾……”
血字通篇文言,内容是罪己状,忏悔了今年入秋以来何源暗地里做的龌龊之事。读到某处,白松的脸色骤变,惊呼道:“天哪!这简直……”
“血字说了什么?”另两人问道。
白松没有回答,他又惊又怒,自语道:“我不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么残忍的事?!”
陆谦和钟离修对望一眼,两人立刻走到白松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向地面望去,待陆谦看懂那些凌乱的血迹,他的心中顿时腾起一股怒火。
村里的孩子失踪事件,果然不是因为所谓“神脉动荡”,竟全部是何源干的!
“这该死的混蛋!”陆谦怒道。
这上面说,何源诱骗孩子们到偏僻的小巷,用mí_yào将孩子迷倒,然后立即将孩子装入早已备好的大木箱中,由等待在此扮成木箱商人的人贩子带出永宁村,除了凌机道长来的那几天,他们因惧怕被凌机发现而暂时收手,入秋以来此等人口拐卖的罪行从未停止过。
被拐卖的孩子几乎不可能再回到父母身边了,等待他们的命运要么是死于途中,要么被卖到大户人家或勾栏瓦舍,在沉重的压迫之下悲惨地度过余生,这样生生拆散至亲导致双方悲剧的恶行,简直罪大恶极!
“这里说的‘mí_yào’,指的就是这个吧。”钟离修拿起柜子上一个小瓦罐,“小mí_hún香,这种mí_yào会让孩子永远忘记拐卖他们的人,即使日后被官府查起何源也可全身而退。哼,真是狡猾的伎俩。”
“阴阳先生,当初到底是谁说孩子走失于后山的?”白松问道。
“杉木匠。”钟离修说道,“杉木匠丁老头,他在村中德高望重辈分甚高,我从未怀疑过他,想不到这次竟被他蒙骗,可恶……”
杉木匠丁老头?
……难怪那人要喊“报应”!
“村长,赶快去找杉木匠!”陆谦喊道。
“什么?”
“我来的时候正撞见他从这里跑出去,喊着‘报应’,他定是知晓何源的事!”
村长立刻下令追寻杉木匠丁老头,但凡有人知晓其踪迹必须立刻上报,很快就有人报告丁老头被发现在他自己的家中。杉木匠并没有逃走的打算,他只是在自己屋里到处点燃了驱邪符,蜷缩在柜子里面,拒绝与任何人相见。
“这里没有鬼,也没有任何人想害你,你出来,把事情跟大家说清楚。”白松说道。
“全部都是何源干的,全部都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不要来找我,都出去!”丁老头在柜子里歇斯底里地喊道。
“没有任何关系?那你为什么要喊‘报应’?”一位老者说道,“丁老四,清者自清,你若真与何源没有关系,那你就对着老天,对着在场所有的乡亲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否则你误导我们说孩子失踪于后山,致使何源的恶行不能被及时发现,厉鬼饶不了何源,也不会绕过你!”
丁老头的家族世代为永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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