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历经十几年的案子,一朝告到御前,在皇上亲自督察下,锦衣卫副总指挥不过只用了三天半的时间便查清楚。
累累证据堆到皇上跟前,看着这桩陈年旧案牵扯到的庞大朝中大员阵容,皇上脸色黑的如同一块刚刚从煤窑挖出来的碳。
他是想要抄没常家,用其资产充当军费,以解国库空虚。
可皇上并不想看到那些被自己倚重的手下朝臣竟然背着自己做出这种瞒天过海的事情来。
从济南府到京都,其中涉案人员竟然有二十余人,这当中还包括了他的儿子,不争气的二皇子。
十四年前,那个时候二皇子才多大呀,竟然就知道利用他受宠皇子的身份勾结朝臣收受贿赂草菅人命。
皇上恨得咬牙切齿。
锦衣卫副总指挥低头立在皇上前面,眼角余光偷窥到皇上阴黑油绿的脸,恨不得双脚打洞,然后把自己给埋了。
曾经他还想等宋徽再高升了,他就能接替宋徽的位置,做上正总指挥,可现在……皇威凌凌,他的小心脏实在有些扛不住了。
还是做副总指挥的好啊,俸禄一样多还不用受精神摧残,想想宋徽真可怜。
沉默良久,就在锦衣卫副总指挥腿都站麻了的时候,皇上终于开口说话。
“常家那位犯事的老三关入天牢,”停顿一瞬,皇上说道:”给朕关了宇字号去。”声音略带沙哑。
“是。”锦衣卫副总指挥立刻答道,觑着皇上的神色,悄悄挪了挪脚,实在是腿麻的要站不住了。
天牢宇字号里的犯人,判的都是终身监禁。
虽然日日好吃好喝供着,却要在每天三餐前被拖到地牢,将牢房里的几十种刑具依次被用个遍。
可谓真正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这常家三爷一把年纪又细皮嫩肉的,被关到那里去,可见皇上对其怒意滔天。
其实锦衣卫副总指挥还真是曲解皇上的意思了。
虽然常家三爷做的事实在人神共愤,可毕竟都是十几年前的旧案了。
皇上之所以如此惩罚他,一则是泄愤他竟然用银子收买了朝中那么多大臣替他做事,根本就是在挖自己的墙角嘛,是可忍孰不可忍。二则,也是更为重要的一点,想让常家人看到些希望,让他们以为还有救他出去的机会。
这样,常家的银子才会源源不断流到宫里来。
谁知道辽东与南越的这场战事要耗费多少银子,皇上又不能直接把常家上下全部抄没。
毕竟犯事的是这位老三。
至于同案的那些官员,很多已经解甲归田,不少也已经离世,仅留下的几个皇上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处置。
揉揉眉心,皇上疲惫的说道:“先这样吧,你先退下。”
最近身体越来越容易觉得疲惫不堪,心有余而力不足,是真的老了吗?
皇上心里沉沉叹了口气,似乎到了该让位的时候了,可……放眼几个儿子,他甚至都不能做一做选择题。
除了老四看上去还像回事,余下的竟然一个不如一个。
朕真是教子无方啊!
皇上心里越想越觉得这些年把教子的精力都花在二皇子身上真是一大败笔。
全身心的教育,竟然教出这么个东西来。
看着皇上心情不畅,内侍总管温声询问道:“陛下,要不去茹妃娘娘那里坐坐?”
皇上睫毛一颤,紧闭的眼睛徐徐睁开,看着眼前这位伺候了自己半辈子的老太监,说道:“你都有白头发了。”
内侍总管一愣,飞快的扫了一眼皇上头上也已经冒出来的几根白发,弓腰笑道:“奴才都要六十的人了。”
皇上长叹一声,“是啊,你都要六十了,时间过得可真快,朕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样子。”
提起往事,皇上眼神有些迷离,“那时候你正是年轻,可以背着朕绕着御花园一口气跑个圈,朕小的时候最喜欢让你背着了,你这背也是背朕背弯了的啊。”
“那是奴才的福气。”总管太监笑道。
本以为皇上会继续回忆往事,结果皇上话锋一转,却问道:“朕的这个二儿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如今……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他?”
老太监脊背一顿,眼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光泽,恭敬的说道:“奴才不能妄言朝事。”
皇上横了他一眼,“就你精,朕问你如何处置自己的儿子,又不是朝事。”
小徒弟被打得血肉模糊至今下不了床,这个仇,内侍总管是不会忘记的。
略略一思忖,他说道:“二皇子殿下虽是皇上的儿子,却也是被您封了亲王的人,他的事,可不就是朝事,奴才怎么能多嘴。那日二皇子殿下起兵,京都里一片汪洋血海,只怕百姓的眼睛都瞧着呢。”
内侍总管到底还是没有忍住,将话题引到了二皇子起兵造反这件事情上。
他就是要给皇上提个醒,你可以舍不得造反的儿子,可百姓才不管那么多呢,民怨沸腾,到时候闹起来,收拾烂摊子的还是您。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民怨这种事情,最是可怕。
皇上目光渐渐沉了下去。
过了良久,就在内侍公公怀疑皇上是不是睡过去了的时候,皇上终于沙哑着嗓音说道:“你去传朕口谕,把老四给朕叫来。”
尽管这个逆子不忠不孝,可他实在不忍心把这个逆子处死。
还是让位吧,等老四登基让他去处置好了。
新帝登基,为了彰显皇恩浩荡,总是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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