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淇心中一暖,扬起唇角冲她笑了笑,握紧手中的长剑,随即闭上了双眼,一切,都结束吧。.[774][buy].[com]
手上一用力,便觉脖颈倏地一阵疼痛,似有液体流下,但也在同时,手中的长剑被外力一击,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沈淇惊得睁开双眸,不远处姬如彦一身戎装,腰间配着长剑,怎么看都是威风凛凛的样子,可脸上却是满含怒气与心惊。
沈淇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知道想再次寻死是不可能了,事到如今,她就连死都不能如愿,不禁苦笑一声,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这是做什么!”姬如彦走上前,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气。
沈淇望着他隐忍怒气的脸庞,心下百般怆然,自从知道柳贵妃是前朝后裔,知道姬家和前朝的关系后,她更加无法恨他,可心里却像滴血般难受。
“早晚都是一死,又有什么区别?”她的声音冷绝,事到如今,她无法再以平常心去面对姬如彦,哪怕他们之间早已约定,哪怕她说过多次不会怪他。
姬如彦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她的脖颈破了皮,流下殷红的血滴,他要是晚出手一步她就……
“淇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这是他的底线,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步。
“不用了。”沈淇却摇了摇头,将他的双手推开,“我势必要与沈家共存亡,若是亲人都已经不在了,我独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姬如彦,你想让我如何面对你?”
姬如彦身子一颤,一定要这样吗?“你曾说过,不会怪我的。”这一切,本非他所愿,就像沈淇曾讲过的,立场不同,他没得选择,可终究是他对不住淇儿。
“是啊,我不怪你,也没有资格怪你,但是从今日起,你我再无干系。”
一句再无干系,生生的揪住了两人的心,谁也不比谁好受。
“你还是在怪我是不是?”
“没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能说沈家太轻敌了,你也无须自责,这是你分内之事,我没有任何责怪之意。”在她的心里,真的不曾怪他,她相信,若是可以选择,他一定不会这样做。
沈淇没想到此时此刻她能这么平静的讲出这些话,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中千疮百孔,痛的几乎昏厥,怪只能怪,她与姬如彦有缘无分,大秦朝唯一可比肩的两大家族,永世不得联姻,如果一开始谁也不去招惹谁,便不会有今日了吧。
不会有今日的痛彻心扉,不会让姬如彦矛盾自责。
“淇儿……”
“我说过,彼此珍惜在一起的每一日,而今日,便是你我结束之时,我势必要与沈家共存亡的,日后……望你珍重。”在没有她的日子里,兀自珍重。
她好像是头一次看见姬如彦的眼泪,这让她觉得如此不真实,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此时,他在伤心吗?
姬如彦险些站不稳,其实他早该想到的,早晚有一天他会失去淇儿,而这一天,终于到来了,此时此刻,他恨透了彼此的身份,若他们只是普通的百姓,便不会牵扯这么多,更不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但终归,也只是如果而已。
“淇儿,一定要这样吗?”
沈淇伸手头一次替他擦拭脸上的泪水,也是最后一次了,指腹轻轻摩擦,温热的触觉湿湿滑滑,她想用心记住他的模样,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就再也见不到了。
抚摸的手被他握住,沈淇轻轻抽回,开口说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只须保留那些美好,让一切的痛苦都烟消云散,彼此无怨无恨,我怕不这样做,我会恨你的。”
“我倒情愿你恨我。”姬如彦声音急切,他情愿她恨他,也不要她和他说彼此再无干系,一句再无干系,比十句我恨你更让他心痛。
“锦水汤汤,与君长决。”沈淇望着他的双眸兀自收回,转向姚文青说道:“姚大少爷,我们走吧。”
押送沈淇等人的队伍越走越远,姬如彦立在黑暗中许久未动。
沈淇与木婉公主一直彼此搀扶着,在这冰冷的夜晚,她们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大理寺的天牢冰冷如霜降,一行五人被推入牢中,眼见牢门被迅速锁上,沈淇与木婉公主相视一眼,各自找了个略微干净的地方坐下,沈嘉和沈沫都很害怕,靠在沈宜的身边,沈宜表面上强装冷静,实则内心无比惊惧。
“长姐,我们会不会死啊?”沈沫挪到沈淇的身边,身子都止不住发抖,不知是冷还是怕,亦或是都有。
沈淇握住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冰凉,便给她搓搓,顺便问道:“沫儿怕吗?”
沈沫低着头,小声的低泣,“长姐,我怕……”
沈淇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沈沫比柳枚还要小一岁,本来应该安稳快乐的生活,小小年纪,何其无辜。
“我知道大家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害怕和担忧,但我们是沈家的儿女,担得起荣华富贵,更担得起穷困潦倒,哪怕是生与死。”沈淇扫了众人一眼,最后落在沈沫身上。
沈沫无声的点了点头,停止了哭泣。
“你是万千宠爱的大小姐,自然是担得起荣华富贵,我们可没那个福分。”沈嘉眼睛一瞥,听见沈淇说这话心里就郁结,荣华富贵都被沈淇抢去了,现在倒好,落难时却要一起承担,天下哪有这种不公平的事情!
沈淇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裳,瞪了沈嘉一眼,她实在是不想这个时候还给彼此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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