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礼官大人为在下分忧,在下不敢当。”
蓝色布衣下,握着白玉栏杆的手不留痕迹的捏紧。龙绯云努力压抑着,才没有说出不该问的话。
“如此……”狄蔓也不在意她的疏离淡漠,而是拿出了自己的令牌递到了她的面前,“云公子似我的故人,我说得不是假话。但云公子与下官从未见过,只能说是有缘。这块令牌能随意进出礼部,云公子可以收下,遇上任何问题都可以去礼部寻我。”
龙绯云盯着这块令牌,眸光微动。
不用多想,也知狄蔓定然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才会处处相护。
而她这次回来,所求之事,太过凶险,违逆天下,又怎能将这些故人卷进来。
她轻咳了一声,抬手行礼:“多谢礼官抬爱,这样贵重的东西,在下不敢收。”
“日后倘若在下也能在朝为官,到时再与礼官大人把酒相谈。”
礼官身边的宫人变了脸色,尖着嗓子出声:“云翡你还真是不识抬举!礼部的令牌,岂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我们大人给了你,你还敢不收!以为自己是五连冠首,就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
这宫人本是好意为自己家大人出头,没想反遭了呵斥。
“本官还没开口,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云翡不收,便不收,不可为难她!”
宫人赶紧垂了头,不敢造次地应了一声是。
只是心里嘀咕,没想到这云翡这么大的派头,连礼官大人都要给他三分颜面。
要是他真中了一甲,当朝为官,那还不是如日中天?将一众雍州城里翰林院出来的贡生都比了下去。
“在下如有冲撞礼官之处,还请大人多见谅。”龙绯云再拜首,就展了袖子从狄蔓的身边走过。
这风骨,还真不像是乡野里出来的穷酸书生。
龙绯云经过之时,连身边宫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卷袖子而过,狄蔓回首望着她,用传音入密的方式道:“绯云你这次回来,风头太盛,已让不少世家子弟眼红记恨。明日武试,以防有人暗中做手脚,你千万不要逞强,一切多加小心。只要那人在宫中,定会保你无恙,官道通达。”
听狄蔓提到那人,龙绯云身形稍顿,想要回首却硬生生止住了。
她口中提到的那人可是凤卿?
自己还有何颜面,再让凤卿出手相帮。她没忘,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将他推开,一次又一次将他丢下。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赤色的眼瞳闪过一丝挣扎的痛色,最终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在狄蔓的注视之下走出了坤翊宫门。
宫门外羯早已等待得不耐烦,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幽蓝瘴气,瘴气萦绕而上,厚实的城墙被腐蚀得冒着青烟。吓得守城门的士兵都退避三舍,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着他。
见到小小姐过来,周身幽蓝的瘴气才彻底消散。
纱帽下湛蓝色的眼瞳上扬,翘起的唇角露出两颗虎牙。
像是等待已久的大狗狗,终于见到了自己的主人。若是在羯的身后装上一条尾巴,此刻只怕要开心地摇上天了。
“你受伤没有?有谁欺负你?”龙绯云走近之后,这是羯问得第一句话。
龙绯云只差扶额,只好晃着自己的胳膊和腿给羯看,表示自己尚是健全,“今天只是殿试,并非比武。我哪会受伤。”
羯在她前后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一丝血迹,才彻底放下了心。
“你现在才出来……”他开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声音听着颇为哀怨。
龙绯云没有解释,其中的情仇曲折,她解释了羯也不懂。
她抬手,踮起脚隔着纱帽摸了摸羯的头顶,以示安慰,“有事耽搁了一会,走吧。明日武试,你不要再陪我一起来了。”
她担心明日,自己真的受了些不打紧的伤,却会刺激到羯的执念,到时候会一发不可收拾。
羯高大的身形乖巧无声地跟在龙绯云的身后,听到她的话,湛蓝色宛若水晶的眸流泻出哀伤之色。
回到落脚的客栈,远远地就见着一个穿着罗衫白衣的贡生站在街道中间,也不顾来往行人马车,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龙绯云带着羯走近之后才看清是常清,也不知他从哪打听到了自己住的地方。
常清等了她许久,见她现在才慢吞吞的出现,就快步走到了龙绯云的面前,蹙着眉头,不满说道:“云翡你是个娘们吗?让本少爷站在这等了你半天!”
龙绯云冷漠地扫了他一眼,这个蠢货难得说了一句很对的话,她就是个娘们。
淡蓝色的衣袍捎带着清风就这样从常清身边划过了,常清几欲跳脚,“我的祖宗啊!我在这等你半天,你一句话都懒得跟我说,本公子还没这么窝囊过,云翡你有种!”
“明天你要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到时候也别怪本少爷没提醒你。等你一死,紫衣美人本少爷就……”常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龙绯云淡淡打断了。
她站在客栈台阶上,环着双手,目光淡漠又似隐了暗芒地盯着常清,“你是说,有人想杀我?”
常清点头,“本少爷也不想管你生死,谁让你在今日殿试上也算帮了本少爷一回。”
“谁想杀我?”龙绯云开门见山问道。
常清抿起了嘴唇,止住了话头,“这个……我没法告诉你,总之云翡你多小心就是。”
龙绯云收回目光转身,懒洋洋漫不经心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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