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凤临登时起了精神。
“你有傅将军的消息?从何处听来的?”
春裳便是瞧着凤临这般明显的变化,竟是失了流泪的冲动。
“是无意间听书房的太监们聊起的。”春裳实话说起,声音里透着失落和无奈:“傅将军攻下了南疆的边城,似是不知寻了个怎样的理由,挑起了南疆先行发兵,后而趁机一举攻破边城…”
“傅将军果然领兵能将。”
凤临叹了一句,不由摸索带在身上的那本书。她记得清楚,书里写过的,傅将军旧年初次领兵,便是以挑衅的方式惹怒敌军,继而寻出破绽,大肆进攻。
“那她…有没有受伤?”
凤临又问。
战场无情,刀剑无眼。纵是傅将军再怎么身手了得,领兵作战所向披靡,凤临还是担心,在那等凶狠之地,傅雪迎可能会受伤。
这种事情,春裳如何得以知晓?
“这个…倒是没有听他们说过的。”
“是啊。”凤临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傅将军自有天佑,一定不会受伤的。”
“公主,吃点心吧。”
春裳低着头,已经不知当作何表情。有时,若叫她自私点儿,她当真盼着傅将军此去无回。那样的话,公主的心是不是终究会回来她的身上呢?
“春裳,若是再有傅将军的消息,记得和我说。”
“春裳知道了。”
沉默片刻,春裳抱着装有糕点的锦盒,似有犹豫,抬起头来,已是三分忧郁。
“公主,若是有一天…春裳受伤,你会心疼吗?”
这是什么问题?
凤临看着春裳,见她眼底的情意,眼中的执着,心中只能叹息无止。
“我如何不会心疼?可是春裳,人总得自个儿保护好自个儿才行。你说呢?”
“公主说的是。”
听不出是否是敷衍之言,春裳却也得了安慰。荷塘边飞鸟停落,二人安静地坐于树下,直到锦盒里的糕点吃完,春裳回了女帝寝殿。凤临一人坐在那里,手里捧着那本甚是宝贝的书,专注读阅,用心研记。
那本书自开头到末尾的最后一字,凤临读了不下十遍。她几乎可以凭着记忆将内容背写出来,自傅雪迎受赐御姓到成为定远将军平定四边,再至最后三战夏周国悍将。
当中的细节,凤临非但倒背如流,更有自己的理解和授教。
转眼又将桃花盛开的季节。
凤临端坐于梳妆台前,由宫女伺候着梳妆,静默无言。
“殿下,您的头发又该修剪了。”
宫女浅浅梳着凤临的发,心有畏惧,恭恭敬敬,不敢说笑。
“由它长着吧。”
凤临闭眸,脑中是旧年某月,傅雪迎抚摸她的长发许下的约定。
她说过,待临儿长发及腰之时,便可归来。
傅雪迎,如今发已垂背,将至腰尾,你在何处?
“今儿个还是那般梳扎吗?”
“本宫不说,你便那样扎起来就是。”
凤临拿起桌上眉笔,想给自个儿画个巧眉,片刻又放手作罢。
宫女将她的头发高高梳起,用红绳紧紧缠裹,再选金丝玉带重复束起,留鬓间长发垂搭胸间,英气十足,又不缺少女灵动。
“真好看。殿下,您瞧瞧,可还满意?”
“嗯。”
凤临只应了一声,望着镜中的自个儿发了呆。
纵是那般相像的梳法,出现在镜中的这张脸,却不是傅雪迎。
傅将军,你再不回来,我便不喜欢你了。
可是,她哪里做得到?
凤临站在寝殿门口,凉风吹来,透着湿意。怕是要下雨了。
御书房。
女帝凤雅在堆积如山的奏折前踱步徘徊,眼底的隐忧愈见明显。
“你可是确定?”
“卑职岂敢在陛下面前胡言乱语?”
“前去兵士当真无一归来?”
“是。”
闻言,凤雅脸色顿时苍白,踉跄几步,后退至书桌边缘。“完了。”她抓着桌沿,已然浑身无力。
数周前前方捷报,南疆王受擒签降国书。凤雅遂下旨责令傅雪迎率军回朝。她则提前派去了心腹将士,带兵截杀。
凤雅以为,傅雪迎大军久经征战,毕竟军心疲惫。尤其得胜回来,自然放松警惕。此时加以截杀,必定一举成功。
不想,派去的将士久无音讯,她命人前去查探,得来的却是噩耗。
“快!速传禁军统领前来见朕!”
凤雅不知想到什么,整个人颤抖起来。
跪在地上的男人也似觉察到事情不妙,立刻退了出去。空荡的书房里只剩凤雅一人,喃喃自语,心慌无措。
“原来她此番领军,只是为了替自己铲除隐患。傅雪迎,你终究不似从前那般烂漫可欺。到头来,是我太傻,是我太傻啊!”
她想起师傅留下的绝命书,当中虽只字未提傅雪迎,却早给了暗示:傅雪迎,必将谋反。
“来人!传季殇…”
片刻过后,季殇一身黑色装束出现在凤雅面前,脸上刀疤越发狰狞。
“陛下,您找我…”
“季殇,今日朕之所言,你必要牢记,他日便要说与公主言听。还有,你在此等候,朕有东西要你交给公主,若当真…”凤雅闭眸,再睁眼时,眼中已无神采:“到时,公主就是你的新主人,一切…由她做主。”
季殇离开后,凤雅见了诸多文武大臣。事态严重,却不知噩梦何时来到。
凤家天下,她不可能让给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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