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是一个出人意料的结果。
郝萌盯了我许久:“雅博,你也认为,是这样的原因吗?”
“或许没有其他可能了吧。”我叹了一口气,同时也觉得,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因为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阿凉对我说的话。
我们活在这个世界,就必须身不由己。
因为身不由己,他要帮穆杰牵线搭桥去找汪汪。
因为身不由己,汪汪的失败造成了穆杰的失态。
因为身不由己,而我和穆杰,可能都是他的朋友。
所以他谁都不想面对。
“好了。”郝萌又戳了戳我,“现在得知他退宿的理由了,可你也得罪汪汪,得罪毛鸽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白了他一眼,“顺其自然吧。”
“唉?”郝萌吃惊地看着我,“我还以为你会说‘怕什么,我们有肖忆这样牛逼的靠山’呢!”
哼,我又何尝不想这样说呢?
如果肖忆在的话,恐怕我对她的依赖,就根本无法克制了吧。
可是她不在,而且她突如其来的退宿,证明她一定遇到了什么大麻烦。
愉愉说明天就可以见到她问个明白,但我心里的惴惴不安,始终让我无法相信她明天还会来学校。
简直是立flag了啊……
晚自习下课后,我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一个人。
和那天晚上,是一样的。
胡子有自己的朋友,或许我对他而言,本身就只是一个什么都不算的匆匆过客。但他对我而言,却是唤醒我反抗意识的启明星。
可现在,这颗星星的光辉,却被一种我从未接触过的雾霾,遮蔽了。
它使我觉得寒冷。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孤独,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看和胡子亲亲热热讨论着游戏的蓝茂他们,我的视线也完全无法从蓝茂那只自然而然搭在胡子肩膀上的手移开。
人人都能做的事,为何只有我做不了。
初夏的风,带着一些干燥的气息。学校澡堂的坑爹之处,在于只在特定时间开放。今天是星期天,并不属于可以开放的时间,这使这一帮半大小子们十分懊糟——因为走到宿舍,就已经出了一身汗。
“阿姨~~~!”穆杰一进宿舍,就往床上一躺抱怨起来,“求您发发慈悲,开一下澡堂的门吧!”
我看着他汗流浃背的样子,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也挺支持他的想法。这样一身臭汗地睡觉,简直不能忍。
“就是啊~~~”蓝茂也抱怨起来,“我们又不是没有澡票,凭什么不开澡堂的门啊!”
他们俩的抱怨声似乎成了一条导火索,其他几个宿舍的男生的抱怨声也都此起彼伏起来。这倒把阿姨急坏了,她摊了摊手:“哎呀,你们跟我说也没什么用啊,要校领导同意我才能开澡堂门的!”
“不就洗个澡嘛,大不了我们多出点钱不就行了!”伶牙俐齿的西瓜头争辩道。
“哎呀……哎呀……”阿姨见说不过西瓜头,也急的满头大汗。
突然,四周安静下来。阿姨回头瞟了瞟,知趣的退到一边。
是包梓老师来了。
他铁青着脸,神色肃穆:“刚刚那句话,是谁说的?”
大家面面相觑,西瓜头气鼓鼓的,本来还想顶嘴,但被小小拉住了。
见此情形,包梓老师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怎么?还想反了?宿舍澡堂是让你们洗澡的,但不是每天都可以!这在住宿手册上写的明明白白的吧?要是有不想遵守规定的同学,宿舍也不会拦着你!不过你能不能继续住学校的宿舍,那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待他走后,一帮男生都义愤填膺。西瓜头更是激动地撸起了袖子管,挥舞着拳头:“这算什么?造了澡堂还不许用?”
连一向沉稳的小小都有些亢奋:“包梓什么意思?我们洗个澡他还要把我们开除出宿舍了?”
见状况不对,郝萌做起了和事老:“你们两个都冷静一点,和包梓硬碰硬是没有好处的。”
“哼,未必。”西瓜头冷笑道,“我还不信包梓他一个小小的老师能大过天了!”
西瓜头这句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小小急急忙忙拉过他,低声道:“喂喂,你该不会是想……”
西瓜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不仁,休怪我不义!”
听到这里,我也实在没什么心情再听下去了,因为我几乎可以猜到西瓜头接下来的计划——无非是动用他那个大哥的力量,好好教训包梓一顿。可用脚趾头想想都可以明白,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西瓜头的大哥会帮他就见鬼了!不过转念一想,既然他们奉行义字当头,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去教训包梓。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听听当个笑话罢了。
我回到自己的宿舍,蓝茂正躺在床上,半睁半闭着眼睛:“哟,我们的大情报家回来了?”
我没有理他,而是径自走到了阿凉那张空空荡荡的床铺前。
那只是一张小小的床铺,可它却承载了无比的思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阿凉走了,我的被子就不会被半夜扯走了,我的铅笔袋也不会被莫名其妙地藏起来了。
也没有人会跟我讲大道理,更没有人会打我了。
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空空落落的?
只不过是才两天没有见阿凉而已,我却无比想念他。想念他那天晚上在楼底下,跟我胡扯的那一大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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