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因为什么而站在这里?”
这是我在结束自己的选举后,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的话。
他就像一个梦魇,盘旋在我的头顶。我无法让这个声音消失,他一声声地催着,像要逼我去看不见的黑暗里。
我,因为什么而站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大脑中的神经仿佛被无数根针狠狠刺入,挑出一段又一段的血管,所谓的理由则在血管中流动着,触目惊心。
是为了帮钟知雁?
有一点儿。
她让人无法违抗的命令式语气,使人折服的人格魅力,都让我无法说出一个“不”字。无条件地服从她,似乎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是为了完成叶愉心的遗愿?
也有一点儿。
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愉愉鲜血淋漓地将那份资料交给我的场面,她那时粗重而痛苦的呼吸声,她一点点熄灭的眼中光芒,都深深地印刻在我的回忆里。我不知道她最终的结局,但只要一想到毛鸽等人仍在十一中兴风作浪,我就觉得愧对于她。
是为了再见到……肖忆?
钟知雁说过,因为肖忆身份的暴露,所以她不得不离开十一中,以此来最大程度避开毛鸽的视线。而只要竞选成功,重新掌握十一中驱走毛鸽,肖忆自然也就能回来。
这确实是我很想做到的事,和她分别后,我经历了太多太多:和陈悫决裂,和愉愉分别,竞选学生会……回忆是大浪过后闪耀在海滩的沙子,我不可能去一粒粒数清楚它们让我有过多少欢笑,让我流过多少眼泪,我唯一无法忘却的,或许,就是那些与我一同创造回忆的人吧。
比如肖忆。
比如胡子。
比如阿凉。
“所以,你是无法忘记他,还是无法忘记他与你一同创造的回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只是我一想起他,一见到他,那段毕生都无法再经历的日子,就会像彩色的泡泡一样,在我的记忆里面嚣张地飞舞。
而后消失。
或者破碎。
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我所期望的只是平静简单的生活,但是他人为地破坏了我独处的世界,他强行地闯入了这里,在这里肆意地展现他的存在。然后又随意地离开,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
“所以,你是对于他对你的冷淡而感到失落,还是对于他在你的生活中占的比重越来越低而感到不习惯?”
我真的……没有习惯吗?
陈悫说得很对啊,苏献雅,你这样一直纠缠不清,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或许远离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当我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咀嚼一种那种叫做回忆的东西时,我不会有太过干涩而难以下咽的感受。
它可能有青椒的辛辣气味,那种青涩的毛躁的特质,看似只是不起眼的调料,然而对我这种味觉敏感的人来说,只要它一点点的存在,就会让我泪流满面。
所谓的坚强,所谓的独立,所谓的成长,在洗尽铅华之后,还会有多少人将它镶嵌在自己的头颅中,当成行为处事的标准呢?
可能我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属于过别人。只是我作为守门人,在不断地变换着能进入它的人的标准罢了。
“所以,其实他并没有对你做什么,而是因为你一味地不在心里设防,直截了当邀请他进入你的世界,这才造就了现在的后果,不是吗?”
……是吗?
一派胡言。
你算什么东西。
你说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你慌了。”
“哈哈。”
我不想听你说话。
你给我闭嘴。
“你终于肯这样说了。”
“是不是忍耐了太久了?”
我从没有忍耐过,我所有的感受我都会直观地表达出来,只是每个人的领悟能力不同,有人能理解在乎我的感受,有人会视而不见,这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
“是吗?那你找胡子解释过吗?”
解释……不,不用解释,不,我不是去解释过吗?可是他根本连听一下的想法都没有啊,直接当我这个人不存在了。
“仅仅一次,你就放弃了吗?”
……我沉默了。
是啊,我是隐忍了啊。
我把一切的想法,都寄托在另一件我根本无法掌控的物品上,让上天去决定它的命运。
“结果呢?”
事与愿违。
满盘皆输。
“你也该释放自己的情感了吧?”
“如果你依旧对他无法忘怀,如果你只要一闭上眼睛他的身影就会浮现在你的眼前,如果他对你而言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朋友,那么,你为什么要任凭你在他心中的印象是被与你们毫不相关的第三人塑造的?”
“你也记得吧,到底是谁,把你逼到了这里。”
“即使他对你百般欺凌,即使他使你尝尽万千苦楚,可你,还要在忍气吞声下去吗?”
“就实力而言,你确实和他没有可比性,但是你那最引以为豪的矫情自尊,被你丢到了什么地方?”
“你不是很不甘心吗?你不是想要找他问个理由吗?你不是为你被他冷落而感到愤怒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为什么不让他知道你的想法?”
我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我的想法!
无所谓,我真的无所谓了!
他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干系!他是我什么人啊?我居然,我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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