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村到了,我一手提着个破旅行包,站在村口的大路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村庄,这心里面还真有点儿小激动呢,一年啦,真正一年没回来啦,对于我这个刚刚上大学才一个学期的孩子们来说,放寒假,回家探望师傅,实在是一件在令人兴奋不过的事情了。
陆家村人口本来就少,这些年城市化发展迅速,这个破败的小村子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坐在门口闲话的老头子看到我回来了,一个个竟然吓得赶忙背过了身子,胆小的更是连们都给锁起来了。
当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耳边却清晰的可以听到那陆二爷的窃窃私语,“哎,这鬼娃娃怎么又回来了,作孽哟,出去了大半年,好不容易走了,这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二爷爷的话,不知怎么的,心里面总有些涩涩的感觉,从小村里人对我的就极不友善,从来不许自家孩子跟我一起玩耍的,虽然这二十年来早已经习惯村里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这些可都是自己的亲人那,每次听到他们这些话,我这心里总有一种冲动,要冲过去,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子对自己。
但是理性在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我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师傅,这鬼地方,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在回来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压,是师傅给取得名字,师傅是个茅山道士,大家应该知道陆压道君算是我们道教历史上比较厉害的一个人物了,师傅把这么牛掰的名字挂在我身上,实在是一件不妥当的事情。
记得当时我向师傅提出不妥的时候,师傅脸上的样子却很奇怪,似笑非笑的说出来一段让人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他说,“你本就是陆压,陆压就是你,这个名字除了你还有谁能配得上呢。”
那时候我才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虽然跟着师傅学过几年的道德经,但实在是不知道师傅这话里面的意思,反正师傅高深莫测的时候多了去了,我也一直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过,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人跟我说起这般一样的话来,我这心里才慢慢着慌了。
妈妈在出生前就已经死了,我是师傅一手带大的,至于父亲,对不起,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在我生命中出现了。
小的时候,我还会经常问师傅,为什么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而我却只有师傅呢,师傅总是笑而不答,长大以后,我自己就明白了,我是个私生子。
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我们这个小山村里面头一次通了公路,这些一辈子都呆在山窝窝里面的乡巴佬们头一次有了出去看看外面世界的机会,外面挣钱多啊,村里面大部分的劳壮力都出去打工,赚钱去了,我的母亲也不例外,可是谁知道,这去就是八年音讯全无。
八年后,母亲回来了,孤身一人,挺着一个大肚子,一个女人,未婚先孕,这是多么大的一个耻辱啊,外公发了疯,死活都不让母亲进门,大家都说母亲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没有人愿意收留她。
那已经是立秋之后,大晚上山里的天气还是很冷的,母亲没有办法,就腆这个大肚子,住到了村外的坟茔地,去陪早早故去的外婆,外婆是最疼爱母亲的,可是母亲八年未归,连外婆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村里面的老人至今都还会说起,母亲成天到晚,不吃不喝就坐在外婆的坟前,凄厉的哭声吓的村民们大晚上都不敢出门。
农历七月十五是鬼节,外公领着全家人给外婆来上香,那时候,母亲已经五六天没有吃喝了,她苦苦的求着外公,希望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帮帮她,哪怕只一天,她说她有预感,孩子就要生了。
不提孩子倒好,一提孩子,那老古板的外公就气的火冒三丈,竟是一甩手把母亲从小山坡上面给推了下去,母亲被摔得浑身是血。
家里几个大人都给吓坏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妹子啊,两个舅舅赶忙下去就要扶她,可是那知道母亲这时候竟是一把推开了两个舅舅,那力道出奇的大,舅舅竟是被她推得连连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母亲满脸是血的抬头看着外公,咯咯咯咯的笑了,那声音就好像是带着一股灵魂的寒意,叫人毛骨悚然,外公等人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颤抖着指着母亲,连连骂道,“疯了,你这个疯子,走走走,咱们别理她,今天晚上让阎王爷收了这娘俩才好呢,走!走!走!”
中国有四个鬼节,三月三、清明节、七月十五、十月初一。清明节、十月初一,都是扫墓祭祖,表达对祖先、对亲人的“思时之敬”,祭祀,表达哀思的节日。三月三流行于江淮、江南一带,传说这一天会有鬼魂出没。但是七月十五,六道出,鬼门开,孤魂野鬼游走,是阴气最盛的一天。不得不说,刚才母亲的样子,把大家都给吓着了,尤其还是在七月十五这么个点儿。
母亲看着家里人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身上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一下子扑到了外公身上,张嘴就咬,竟是从外公的身上硬生生的咬下了一块儿肉来!
外公疼的惨叫一声,反手一巴掌把母亲惯倒在地上,骂咧了几句,一大家子人狼狈不堪的跑了,母亲就那样满嘴是血的坐在那坟上面,看着山坡下面的小村庄,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每每有村民从这儿走过想要给自己家里逝去的长辈烧点儿纸钱的时候,一看到母亲这幅恐怖的样子,就再也不敢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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