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年以后的2012年,国内上映了一部电影叫做《铜雀台》。片子里那位汉献帝给人的最大的印象,就是他经常唱的那首,可以根据心境而变幻曲调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电影里偏偏要把这首看似爱情诗词的作品,放在复杂的乱世和宫斗之中,根据我的理解,它是想赋予这首词以另一种含义:四季变化,但我却依然身在包围之中;看似平静之下,实则把我困在重重威胁之内;我若想从此逃脱,必定要历经一番艰险。
白露为霜。
在2008年的这个秋末初冬时节,既然在同恩分校的战火已经发展到十分冷峻的地步。“七狼八虎”变相地坑了他们的一个扛把子,十四帮派也把我们的两个兄弟打进医院,相互之间都对对方的势力和指向心知肚明。那段时间里,国际班和普通班,平时之间甚至是相互挑衅的话语都不再进行,两方人马见了面以后,只是两伙人冷冷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原本双方之间那些不参与斗争的,也因为最近的敌对气氛暂停了交往。整个校园之间的温度,仿佛已经到了暴风雪前夜的狂风大作一样,凛冽而且冰冷。
那么接下来的情节近乎已是无力粉饰,可是学校方面,那帮“大人们”却似乎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在洪远天和吴津被送进医院的第二天早上,章江在找了“七狼八虎”里两三个人问了几句话之后,便把我叫到办公室。我以为章江一定会劈头盖脸把我训斥一顿,可是坐在办公室里之后,章江却是愁眉紧锁,然后只是平和地问了我昨天事情的经过;而在我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细节讲完(当然,我把所有国际班这边持械的细节掩盖过去了,因为毕竟在学校里带刀的话,追究起来甚至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所以我都描述成了“就地取材”),章江却仿佛语塞一般,张着嘴皱着眉头盯着我,没半晌时间,章江就跟我挥挥手让我回了教室。
“贝勒,章江说你啥了?”熊新宇见我回到教室后,一本正经地问我。
“他就让我讲昨天怎么了,剩下也没说什么。”我说道。
“那他没说要给你记过或者检讨什么吗?”马治问道。
“没,他听我讲完就让我回来了。”
“就这么让你回来了?”马治要不是有那副眼镜挡着,估计眼球能被惊得飞出来。
“没。他也啥态度没表示。”我答道。
“奇了怪了!”熊新宇也说,“这要照以往,那章江不得被气天上?今天也找我来着,结果我说完昨天发生啥事之后,他跟我也啥都没说!”
“没说你还不是好事啊?”坐在一旁拿着电子的邹乐群笑呵呵地说道,“没说你说明没事,没事就拉倒消停地吧,别管啦!”
这终归是有些奇怪。我以为章江是会把我这件事上报到学校去,然后等学校处置,结果一等,等了好几天,连着周末都过去了,学校到仿佛把这件事情给匀了过去。一直到下一周的周一,我才大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原来在这11月末的最后一周,学校正在调换校领导班子,原来同恩分校区的校长被调回了总校,而原本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市重点初中的副校长商若梅被调到了这里接任校长职务。那些三十多岁到五十多岁的校领导高层们之间的波诡云谲的博弈是我们这些还没到20岁的学生们根本无法体会的,但是就是在这样的“政权更迭”的管理真空期,国际班高一跟普通班高一打了那么规模宏大的一场群架,却成了一件三不管的无头悬案。就在大家都以为学校的领导们、主任们不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学校总务处却开始大规模的清理、修理整个校园的被损坏的设施,并且重点对监控器和弃用的储藏室进行了排查和维修。
这一周的周二,在医院里躺了差不多四天的吴津和洪远天终于活蹦乱跳地回来上课了。在这次火并当中,受灾最大的还要数他们两个:在他们两个被急救车带走的消息传出之后,涉事的小标、鲫鱼、炮头等人一并修了病假——后来我才知道我那天拿着干粉往他们身上喷的时候,干粉伤到了几个人的眼睛,因此没办法也都进了眼科医院躺了几天——所以他们俩住院治伤的费用只能是自费。洪远天还好,只不过是家里爸妈经常不在家,但是自己本身就有一张银行借记卡,所以钱可以随便往外支;吴津就不行了,父母都在津门,而这一年原本经常来s市做生意的叔叔来s市的次数也少了,所以没办法,吴津只能跟洪远天借。据我所知,洪远天应该是没让吴津还那笔钱。
俩人在医院里躺着的期间,“七狼八虎”还组织了一次去医院看望这俩人,这帮人平时相互之间骂骂咧咧、互相贬损,但是真到了这种时候,出手还是很大方的。当天下午他们离开吴津和洪远天的病房的时候,两个人的床头摆满了水果和各种吃的。我本来也想去看看他们俩的,但还是因为家里人周末不太主张我外出没能成行,而且我也没有跟我家里人说上周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想让我的父母担心。
洪远天再次在走廊里一步一跳地走着的时候,见到我倒是愿意和我打招呼了,而且脸上也出现了我刚刚认识他那时候的笑容。“贝勒,好久不见。”
我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洪远天,我倒觉得此时他对我的笑是真实的。“你伤好了?”
“好了。”洪远天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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