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澜是绝少亲自下厨烧菜的,但是醉春楼中的所有人都是知道冰澜的厨艺,远胜于皇城里的御厨。其中原因除了冰澜确实厨艺卓绝,也少不了蝶然的吹捧。
当天晚上,冰澜烧了一桌菜,既请了蝶然也请了一些在醉春楼中聊得来的小姐妹作陪。镜飞也受邀来了。
饭菜都已经准备停当,所有人也都入座,只有镜飞没有坐下去,冰澜便招呼道:“镜飞,这里都是澜哥的朋友,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就随便坐吧。”
“不了,”镜飞冷冷地说道,“我只是个娈童,不配与你们同座,我就站在这就好了。”
镜飞一说这话,现场的气氛就有些尴尬了,就连一向活跃的蝶然也没了话说,所有人都在看着冰澜,冰澜走到镜飞的面前,说道:“镜飞,你还在埋怨我那天没有救你对不对,但是那件事事关醉春楼的名声,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镜飞对他的解释并不满意,仍是撇着嘴不说话。
蝶然上去圆场道:“哎呀,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今天来的都是澜哥的朋友,澜哥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朋友……”
话说到一半,冰澜摆了摆手,说道:“昨天那件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澜哥在这里给你道个歉吧。”说罢,冰澜竟然在镜飞面前跪了下来。
这一下反倒把镜飞吓坏了,他本以为冰澜是为了自己的声誉才没有求杨玄感,现在冰澜就跪在他的面前,他的脸已经通红,赶忙上去把冰澜扶了起来,说道:“澜哥,我,我没怪过你,不,澜哥,我现在不怪你了。”
不光是镜飞感到惊讶,就连蝶然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冰澜如此,一时也都说不出话来。
正是这时候传来了林姐的声音:“这孩子有什么说什么,真是和你小时候一样。”看到林姐来了,座上的人都站了起来,齐声叫道:“林姐。”
林姐点头算是答应,从桌子上端起一杯酒来,说道:“我也来为阿然接风洗尘。与你们同饮一杯。”
蝶然也忙说道:“不敢不敢。”与众人一起举杯和林姐一同饮下。又说道:“林姐既然来了,也一起坐下吃些吧。”
林姐摆了摆手:“你们几个聚会,我就不打搅了,不然你们说话要拘束得慌了。”说罢便放下酒杯,与众人道了别,便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等林姐走了,镜飞嗫嚅道:“澜哥,对不起,是我胡闹了。”
冰澜笑了笑说:“你不怪我了就好,来,我还没有好好给你介绍这几位姐姐。这位是芊芊,倩如跳舞的时候再旁边弹奏琵琶的就是这位姐姐;这位是苏忆,别看她看起来纤弱,却是醉春楼武艺最高的了;这位就是刚才林姐说的阿然,蝶然,她是专门为林姐传递情报的。”
镜飞一一见过这几个姐姐,苏忆和芊芊也不免和他客套两句,蝶然就直接唤他坐过来,给他添菜了。
冰澜看到镜飞也不再生自己的气,和那几位朋友也相处地融洽,心里自然也非常高兴,对镜飞说道:“就像阿然说的,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你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要多请教这几位姐姐才是。”
蝶然笑道:“澜哥把你教的这么好,哪用的到我们,倒是我们几个姐姐以后要你多多帮衬才是。”
“不敢不敢。”
苏忆道:“哎,既然都是澜哥的朋友,咱们以后也就别那么多客套了。”
蝶然拍手道:“就是就是,来,咱们再喝一杯。”
镜飞和冰澜似乎并没有因为杨玄感的事情产生太大的隔阂,反倒是杨广听说了这件事情颇有些不悦,他也不顾幕中大臣的阻拦,又来到了醉春楼看望镜飞,镜飞见到杨广似乎有些意外,如果杨广再不出现,他都要以为杨广已经忘了有他这么个人了。
杨广微服来到醉春楼,林姐知道杨广所来的目的,也就没有过问,只是吩咐镜飞去给他添茶。
镜飞当然知道这不仅仅是给他添茶这么简单,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给他倒上了茶,还轻轻地叫了一声“晋王”。
杨广虽然很意外镜飞开始称呼自己“晋王”,却也没有表现地太过讶异,见了镜飞,便问道:“你不再想找我报仇了?”
镜飞没有说话,杨广也没有再深问下去,因为他知道他问出来的一定是他不想要的结果。杨广又转移话题道:“我过些日子要去出任并州留守,你若是有什么困难,只管去找萧眘,就是推荐你来这里的那个人。”
镜飞仍是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晋王抬爱,镜飞在这里生活得很好,不必晋王如此照顾。”
“那就好。倒不如说说你最近生活得如何。”
“有劳晋王惦念,镜飞这些日子过得平淡得很,没什么可说的。”
杨广有意要提起昨天的事情,镜飞却对此决口不言。杨广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镜飞既然不愿意说,他自己再提也不过是自讨没趣。何况杨玄感是尚书右仆射杨素的儿子,他是决不想因为镜飞而开罪杨素的。
既然镜飞并不像提,杨广也就觉得无聊,便和他开始聊起了南方风物,但也总是杨广说得多镜飞说得少,时间长了,杨广也厌了,便起身准备回府了。
镜飞则是像一个仆役一样低眉相送。
杨广叹了一口气道:“阿飞,你要知道,我送你来这里,是绝不想把你培养成一个仆人的。”
不想被培养成一个仆人,这一点阿飞比他的心理更加清楚,但是现在他要先学会做好一个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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