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越等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顾旦道:“诸位不知,这官家不给人活路,家父劳苦一辈子存了些钱财给晚生盖了一处新房。不期那官家无缘无故却要让我拆了!”
“这是莫名其妙!”典隐道,“他们为何这么做?”
顾旦道:“晚生也读过几年书,也知道郡里政策有他的道理。如今黄郡要改弦易张,立国称王,我们大睦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他与六郡为敌。当然,官家有自己的考量,我等小老百姓也不好妄加揣测。我大睦可能要与六郡开战,因此要备足钱粮。双河场乃是大睦粮食重地。因此要保护耕地,以免战打起来,粮草困难。这些晚生都能理解。”
“可是我手里有房契、地契,这些都是当年官家批准我盖新房的凭据,如今我家新房盖好了,钱也花光了,你却说我犯法了,什么天理?这刚给我的房契,不就跟废纸一样了吗?”
典隐道:“这这确实有点不近人情。”说着看了看苏越。
苏越道:“官家策令如此僵化?就没什么变通?”
顾旦畏畏缩缩地道:“不拆房就上缴纹银二百两。”
苏越道:“这不比拆新房强多了?这一幢房子,即使在咱乡下,也得上千两银子才能内外补齐吧。”
“晚生刚盖好新房,哪儿拿得出这些钱来?再者说了,我这顾家村一百多户人家,有几户没超的?偏偏就我们几家倒霉!你说可气不可气!”
“这又是为何?”
“咱们村的好里长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正好借这次机会敛财。里长只要一百两银子,他便给咱瞒过去。”
“那一百两虽然还是不少。但是相较于两百两,可是少了一半啊。”童犀冷不丁插一句道。
“小孩莫插嘴!”苏越黑着脸道。
顾旦道:“这姑娘的话对着呢,可是晚生现在哪儿拿的出银子来?早知这样,当年不给我房契多好,我还省了一大笔钱呢!”
正说着,屋外探出个鬼鬼祟祟的脑袋,瞅了一眼,就不见了。只是有急促的说话声道:“顾郎啊,你出来一下。”
顾旦听得声,与四人道:“这是村里毛大嫂。诸位稍等。”说完出得门去。
典隐和童犀在后面跟到门口。只听那毛嫂道:“顾郎啊,这些是什么人,你怎敢把咱们村的事儿随便跟外人说?”
顾旦道:“嫂子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怕这个?你就是太软,他们才欺负你。”
典隐出来道:“大嫂啊,你有什么事儿不妨说说?”
顾旦也道:“是啊,他们在官家有熟识的,可以帮咱们传个话。”
那毛大嫂却懦懦地道:“你们聊,你们聊……”说着转身便走了。
那顾旦站在她身后道:“大嫂,您这样有什么用?日日急,夜夜急,老是问我有什么方,如今真有法子了,您却躲躲闪闪。”
毛大嫂听他这么一说,站住了,回头道:“顾郎啊,不是我说你,你不找个可靠的,万一被他们知道了,这以后的日子更没法过了。”
那顾旦道:“还能坏到哪儿去?连住的地儿都要没了,还能坏到哪儿去?”
毛大嫂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叹这辈子最后一口气似的,喃喃道:“横竖也是这般,听你这一回罢。”说完便一头走进了屋里。
苏越等看她一进屋便像欠债似的低着头。三四十岁模样,头上扎个头巾,脸上黝黑,一身邋遢的粗布衣裳,一副乡下村妇的打扮。
顾旦道:“我原本是拿不出钱,现在是拿的钱他也不收了。毛大嫂也是,还有村头一家,我们村一百多户,不收我们三家的钱,其它每户一百。”
苏越道:“除了你们三家,一百多户全都交了纹银一百两?”
顾旦道:“那也不是,总有那些没超一百二十方尺的或者一直住着祖宅,没有违规的。”
典隐在宛京做镖卫时,便不太关心官家政策,因此好奇道:“这到底有何区别?”
苏越道:“按照大睦法令,居住土地得到官家允许,是可以盖新房的,依他们所说,新的政令是不超过一百二十方尺,超过的就要拆。他们里长说要拆他们房子,便是他们的房子超过一百二十方尺了。”
“这房子有一百二十方尺吗?”典隐问。
“那就要问他们了。”苏越笑道。
“算上祖屋,自然有一百二十方尺。”顾旦道,“我是只不服,你要拆,你有本事把全村不合规的祖屋全拆掉,凭什么只拆我们三家?”
毛大嫂道:“还不是你那驴脾气,时不时要跟里长犟?”
典隐道:“我明白了。你们的里长借这次整改的机会,一来收受大笔贿赂;二来他总要给上面一个交代,所以把你们三家供出去了。你们仨要么是与他里长不和的,要么就是老实好欺负的。”
顾旦道:“哪有这么简单?一户一百两银子,十户就一千两了,我们村,少说也有五六十户!这么一大笔钱,他一个小小里长能吞得下?什么叫沆瀣一气,一丘之貉?”
苏越道:“前面那些人打你,也是为这事儿咯?”
顾旦道:“那些都是乡里穿着便服的差役,好几个我都认得。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去上面闹。”
苏越点点头:“你不用去了,这事交给我。我得管!”
顾旦道:“您老到底是哪位?上面派下来的钦差?”
苏越笑道:“在下苏越。”
顾旦和毛大嫂一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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