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楼下行人的尖叫惊呼过来,整个烟波楼二楼都有片刻诡异的寂静。而那一声尖叫仿佛是警示,留下来企图围观后续发展的人也顷刻间跑得干干净净。
原先只以为是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人,便是料想着他们铁定少不了要被教训一顿。谁知对方竟然也有一个硬茬子,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单手就能举起一个足有两倍重的壮汉。
高秀菁能够横霸京城,身边时常也只带着七八个侍卫,其他都是侍候她的侍女。她依仗的是背后的高家,而不是单纯的武力。
这三人若是被她打一顿倒也罢了,说不定还能保住性命。如今动起手来折了她的面子,等高家殿前司的侍卫过来,可就不仅仅是教训了。以其父锱铢必较的性子,便是他们这些在旁围观的,一个也逃不了关系。
何晏止扔完了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拍了拍手摇头嫌弃道:“死沉死沉,一看就是光吃饭不长脑的废物。”
他这句话声音丝毫没有压低,清清楚楚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高秀菁蓦然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看着剩余的侍卫。
这些侍卫都是从殿前司里精挑细选出来的,身手敏捷也是眼高于顶,几乎没有碰到多少胆敢还手的人。平日里跟着高秀菁为虎作伥,如今见何晏止转瞬间制住了一个同伴,当然也不需要额外吩咐,马上齐齐都扑了过去。
阚德泽和顾格非都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唯有何晏止一改方才唠叨的样子,与仍旧摆放着茶酒点心吃食的桌子稍稍拉开距离,似乎觉得这一群人令他甚为扫兴。
他如法炮制提起一人顺着刚才的位置扔下去,但就这一下工夫前腹后腰就各挨了一拳。何晏止仿佛并不吃痛,脚下快得让人眼花地滑开,不知什么时候指尖已经夹着仅有数寸长的匕首。
“废物!”高秀菁气急败坏,眼看着自己的侍卫不是被扔下了楼就是捧着滴血的手腕在打滚,使了个眼色就有侍女匆匆跑回去高家报信。
“别动!”何晏止的动作委实太快,眼看着高家的侍卫就要一败涂地,其中一人不知怎么地急中生智,忽然看到他身后的那两人。他一咬牙,反正也是打不过,干脆凭着直觉扑到摇着扇看热闹的阚德泽身上。
那侍卫心知此事不能善了,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家小姐,也不敢真正动手,倒是腰间佩剑终于有机会出鞘,横搁在阚德泽肩项旁。
何晏止正好处理完了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眼神有瞬间的冷厉,小圆脸透着的亲切也变成了阴沉。
“这位仁兄,莫急。”阚德泽纸扇一收,在掌心敲出脆响,从容道:“你如今弃暗投明尚且不迟……”
他一抬头,就与正走上楼梯又准备悄悄下去的大掌柜打了个照面。
二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按理说店家早就该出来制止了。然而当其中一方是高秀菁,向来圆滑的大掌柜也没有立刻走上来。
烟波楼乃是穆王名下的产业,便是知晓这一点的人也会在别处约架。然而这事既是高家小姐做的也就不太值得稀奇,大掌柜只指望着她赶紧打完了离开,也好将人抬去送医。
谁知这一等,却是眼睁睁看着高小姐身边的侍卫都滚了下来。听得声音方歇,这才提着胆子上来查看。却是等了这么许久都没有避过去,双方仍是剑拔弩张呢!
在确定手下已经制住一人,且何晏止呆站着不敢再动手之后,高秀菁又得意起来。她身边的丫鬟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虚托着她的手臂走过去。
“说呀,怎么就不继续说了呢?”她从何晏止身边走过,冷哼了一声,绕着他走了一圈,望着侍卫的佩剑眼睛显出一抹狠毒:“本小姐要割了你的舌头,用你的喉骨泡了酒,再送回去给你家老太婆好好尝一尝!”
十四五岁的女子,正是最重视容貌的时候。她长相普通,只能在妆容和衣物首饰里下功夫。每日清醒起来就开始打扮,唯有家中上下都交口夸赞才算满意。说的次数多了,她心中难免沾沾自喜。何况像何晏止这样当面讽刺的,打她出生起就没有听见过。
“小姐此言实在不妥。”阚德泽煞有其事地拿扇子敲了敲,道:“今日你们初次见面,即使小姐芳心暗许,也不必急着就要留下他身上的物件……”
“那你就先留下来!”高秀菁被他激得失去了理智,抢着侍卫手里的佩剑往前一推,恨不得让他把说出来的话也吞回去。
阚德泽微微偏首,似乎下意识里刷地一声把扇子打开,举手挡了挡。佩剑刺穿扇面,也划破了他的脖子,鲜血沿着剑尖缓缓滴下。
“你弄坏了我的扇子……”他压根没有理会伤口,反而望着手里破了个洞的纸扇一脸惊慌。
楼下,杜季延刚踏进烟波楼,就被急得仿佛火烧屁/股的大掌柜看见救星般拉住了。
穆王得了穆王妃的消息,已经许多日没有在这里出现。楼里又没有二主子,实在没有一个能替他出主意的。杜大人也算是少有的“挚友”了,更重要的是他身手好,也许能制住那个面生的小伙子。
杜季延出现在这里实属偶然。家里没什么用得上他的地方,在凉国公府的巷子外守了许久,小瑷儿却也没有出府门。他独自穿街走巷,行了大半个时辰,正巧经过这里想要歇一歇脚。
“杜大人,这事实在是闹得不行了,否则我也不跟你开这个口。”大掌柜软磨硬泡终于得他点头,一边解释一边感激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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