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了?”下一刻夜斗就冲过了马路,路边匆匆而过的行人下意识的皱眉,然后又在极短的时间熟视无睹。
“抱歉,我想暂时单独行动。”
“啥?”夜斗歪了歪脑袋,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以这种低廉的雇佣方式缔结契约,虽然可以投机取巧地完成‘许愿’‘供给’‘应愿’‘结缘’这一系列的仪式,但这性价比不但极低,而且根本无法实现客户保持。”
伊藤认真的说:“既然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那么我就为此做了一个未来的战略规划,虽然我对你的业务还不甚了解,但是从市场容量来看,行业壁垒并不是我原本所想象的难以跨越,这就意味这,很多能让我们事半功倍的项目,都有很高的可行性……”
说到一半才终于开始听懂什么意思的夜斗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冥冥中有名为神明の自尊这种一点儿也不重要的东西风化碎掉的声音。他默默哽咽着蹲了下去,头上全是被另一个自己嫌弃的阴云。
伊藤叹了口气,单腿蹲跪在他身边,将刚刚画好的甘特图放了下去,一整天的活动列表和时间刻度形象地一目了然。
“你看,我们将近百分之70的信徒(伊藤体贴的将客户这个词换掉了)都是一次性消费,在这类人眼中,你只是一个方便、快捷、高效的便宜劳动力。没有任何的不可取代性。所以他们并不会去特意记住你,更别提供奉或者信仰,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付出一枚五元硬币,就可以结束的交易。”
“这种人,对神明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夜斗盯着图纸不吭声,伊藤放软了声音,并不是反对这种做法,而是,他近乎于强迫症一般的无法忍受这样的效率。
没有相同的经历,一个人很难了解另一个人所受的苦,就像是不论是从行走坐卧的行云流水还是他从本体盗版来的身体素质,都能表明夜斗是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士。但基础剖绘得出的答案,却告诉伊藤,对方是典型的服务型人格。这些原本并不矛盾,就像是军人或者从事安保工作的人都有或多或少的职业性。但是他们都不会像夜斗一样,会在客户不需要的时候,下意识将其隐藏。
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长处?伊藤针对这一点进行了大量假设和推理,最后得出三个结论。
第一,他曾经和其他神明在战斗的领域发生过矛盾。在日本这种号称有八百万神灵的地方,他们的神职分工极为混乱,只要被参拜供奉,万物皆可为神,这就导致了神明的能力参差不齐,从夜斗连个神社都没有的落魄情形来看,他现在肯定也没有存在于专列传说里。在以前口口相传的神明时代,政治斗争最彻底的失败也不会出现这种近乎于灭绝的不留痕迹。除非,他曾经的信徒被不留后代的全部杀了个干净。
第二,夜斗曾经改名换姓。隐瞒自己的长处,是为了隐藏过去。这个可能性虽然很低,但如果从大隐隐于世的角度来说,也不无道理。这也决定了夜斗在曾经可能发生过的斗争中,是失败者。
最后,他曾经是祸津神。他的武力并没有用来守护,所以现在才会在信徒面前努力规避他的能力。
既然找到了问题,那就去解决他。伊藤从来不是犹豫不定的人。他并没有直截了当的将这些摊开了说,而是在分析过神明对于信徒的传播模式和愿望范围(所谓的行业壁垒)之后,伸手在纸上一个被圈出的,不显眼的地方点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借宿总不是长久之计,天色渐晚,咱们先安顿下来?”
夜斗慢慢抬头,视线沿着修长的指尖一路向上,明明是一样的容貌,在对方身上,无端的就多出了些许冷冽孤清的威凛。他苦着一张脸,咬着蓝色的小手绢儿泪光闪闪:“咱、咱们?”
说了这么多,你的关注点竟然是在这个上面吗?冷静分析布局,顺便准备夺取两人间的主导权的思维忽然就罢了工。剩下的长篇大论被硬生生吞了回去。伊藤伸手抚平了夜斗头上被他自己揉乱的一根小卷毛儿,露出了第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咱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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